要下雨了?陸清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感覺到了一點濕意,他從椅子上爬起來,正欲往屋子裡走,卻聽到了一種怪異聲響……碰、碰、碰,仿佛是有人在用石頭重重的砸著什麼東西,那東西應該是肉之類的,因為陸清酒清楚的聽到了肉被砸碎之後黏膩的聲響。
陸清酒的腳步緩緩移動,他繞過了牆角,看見了籠罩在雨幕中的後院。一個男人背對著他,手裡抱著一塊沉重的石頭,石頭上面沾滿了鮮紅的血跡,他彎著腰,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著面前的東西。陸清酒雖然隔的遠,但也看清楚了他在砸什麼,那是一個已經血肉模糊的人,那人的臉已經看不清楚,長長的頭髮和被砸的粉碎的肉混合在了一起,那人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看到這樣一幕可怖的景象,陸清酒呼吸頓了一下,大聲呵斥:“你在做什麼!”
那人的動作一頓,顯然是聽到了陸清酒的喊聲,他緩緩的轉過頭,讓陸清酒看到了他的臉,那根本已經算不上一張人臉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頭髮,只能依稀看見模糊的五官。男人看見陸清酒後發出悽厲的慘叫,隨後那些黑色的頭髮越來越長,最終將渾身是血的男人徹底的包裹了起來。
噗通!又是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陸清酒卻如被人當頭棒喝,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長椅上,洗完碗的白月狐站在他的旁邊,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好像做了個夢。”陸清酒含糊的說。
“是。”白月狐道,“你做了個夢。”
陸清酒說:“夢到後院井裡有個死人。”
白月狐看著他沒說話。
陸清酒道:“真的有嗎?”
白月狐沉默片刻,不答反問:“那你回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陸清酒蹙眉:“我只是覺得在城裡很累,想回來。”
白月狐道:“只是如此?”
陸清酒閉了嘴,事實上他回到這裡的原因他並不想提,因為太過荒誕,荒誕的仿佛說出來都是個笑話。
陸清酒不說,白月狐也不問,他看了看天空,道了句要下雨了,便轉身回了屋子。
陸清酒環顧院子,忽然覺得春寒刺骨。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後院的位置,卻只見一口黑井立在空曠的後院裡,陸清酒看到這景象,點點頭也回了屋子。
果不其然,如白月狐所說,天上很快就開始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春雨貴如油,對於農家更是如此,陸清酒看著雨水潤澤萬物,感覺自己仿佛也參到了一絲禪意。
但坐在旁邊的白月狐顯然並不這麼想,他衝著陸清酒伸出手,道:“也給我點瓜子。”
陸清酒哦了聲,把瓜子分了白月狐一半。
白月狐說:“你剛才看到院子了,有什麼想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