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被提起的姥爺,難道就是那條龍?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吞噬了自己的孩子,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陸清酒想不明白,也沒人可以給他答案。
他抬頭從窗戶望去,只看到了被雨幕籠罩的黑暗,大雨仿佛不會停下了,就像他父母死去的那一天——巨大的山體垮塌下來,人類在其中是如此的渺小,甚至連找到屍體都成了奢望。
陸清酒覺得胸口悶的厲害,他將鱗片夾進了筆記本里,放進自己的床頭櫃。掛著文字鎖的木盒再次鎖上了,應該是只有在生日的那一天才能被打開。好在木盒裡的東西已經被取了出來。
至少凌晨三點多,失眠的陸清酒才勉強睡了過去,只是睡眠質量非常不好,他甚至夢到了那條被囚禁的龍。
龍的龍角斷掉了,眼睛卻還在,是一雙漂亮的黑眸。黑眸中帶著悲傷的神情,凝視著陸清酒,仿佛在透過他看什麼別的人。
“你是誰?”夢中的陸清酒情不自禁的發問。
黑龍張開了嘴,露出缺了一半的舌頭。
陸清酒道:“你……不能說話麼?”
黑龍點點頭。
“我為什麼會夢到你,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夢境和現實之間變得模糊了起來,陸清酒甚至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做夢。
黑龍不語,眸中悲哀之色更甚,他用斷了的龍角輕輕蹭了蹭陸清酒的手臂,動作很輕,仿佛怕嚇到陸清酒。
陸清酒心中一疼,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白月狐,如果他沒有猜錯,白月狐的原型應該也是眼前這樣的黑龍,要是白月狐變成了這個模樣,他甚至都不敢去想,一想就覺得胸口悶的厲害。
龍啊,那麼高傲的生物,怎麼會捨得讓他們變成眼前這副殘缺的樣子,他們本該是驕傲的翱翔在天空的神話,即便是死亡,也該是壯麗的。
“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陸清酒道,“我……”他還想說什麼,眼前的一切卻忽的散去了。他從夢境中醒來,看見了白月狐擔憂的表情。
“你做噩夢了。”白月狐說。
陸清酒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上下都冷的厲害,額頭上也積滿了冷汗,他低聲道:“我夢到了一條黑龍。”
白月狐靜靜的看著陸清酒,沒有插話。
“他的角斷了,舌頭也沒有了。”陸清酒道,“看起來好慘。”他想用笑容告訴白月狐自己沒事。
可白月狐卻說:“別笑了。”
陸清酒呆了呆。
“不想笑就不要笑。”白月狐伸出手擁住了陸清酒,溫暖的身體給已經僵掉的陸清酒帶來了暖意,“做出什麼表情,都沒關係的。”
陸清酒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我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