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方才急匆匆,怒沖沖跑來問罪蕭弄音,身邊的宮人全都被甩在了後面,此時斂霞宮內除了蕭弄音這個罪魁禍首也沒有其他人,連個能幫他叫太醫的都沒有。
他越想越委屈,悲憤交加下也不起來了,拉了個軟枕埋臉進去默默流淚。
蕭弄音只能吶吶地住嘴了,互懟她挺有勁的,單方面的嘴炮顯得她欺凌弱小了,還是讓梁知非哭一會兒恢復恢復精氣神算了。她這麼想著便又在小桌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等著梁知非哭完。
梁知非聽著她嗑瓜子嗑得香,半點沒有要去替他叫太醫的意思,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抬頭用還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問她:「你,你就這麼看著朕哭,不做些什麼?」
「那陛下是想臣妾哄哄你嗎?也成吧。」蕭弄音拍皮球似的拍了拍他抬起的頭:「臣妾安慰夠了陛下了嗎,陛下還想哭嗎?」
梁知非被她這一拍,下巴又碰到了軟枕。雖然是軟枕,但他現在下巴不碰東西都疼得要命,這一下激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如果是蕭慕婉在這裡,一定會讓他枕著膝,溫聲細語地關心他,輕輕撫摸著他的背撫慰他的疼痛。如果是宮中其他妃子,大概也會握著他的手,關切他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即便是古板不善言辭的皇后,想必也會細心叮囑著讓他不要再碰到傷處。
他在她們那裡受了傷,她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叫太醫的,哪會有人像蕭弄音這樣——不對,他根本不可能在她們那裡受傷,他可是皇帝,別說揪人衣服了,哪怕真的動手打人,她們也不可能敢躲開,只有蕭弄音這個奇葩敢!
現在他深刻懷疑他對蕭弄音「惡毒的女人」的定義是不是錯了,惡毒可能沒什麼問題,他懷疑蕭弄音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哪有女人會把丈夫的頭當皮球拍還美其名曰「安慰」的?
「朕受夠了!」梁知非撂下這麼一句話,像來時一樣怒沖沖地跑著離開了,臨走還狠踹了一腳已經被他砸壞了的紅木雕花門。
「你這麼對待他不大好吧,他好歹是皇帝。」略顯冷酷的青年音響起在蕭弄音的腦海里:「我記著你以前還挺喜歡他的。避人耳目,偷偷從御膳房拿了碟豌豆黃都要給他送過去。怎麼現在成了他的嬪妃,倒是對他手上嘴上都不留情了。」
蕭弄音哈哈一笑,丟開手上的瓜子皮:「以前他是個惹人疼的小豆丁,現在他就是個腦袋被門夾了的熊孩子,有可比性嗎?倒是你,227,考試結果怎麼樣?」
227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的筆試是滿分。」
「那你的考試結果應該是合格了吧,現在是來和我道別的嗎?」
「不是,我得到的評價依然是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