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音正一邊記著一邊算著，算人數到一半，祁步青忽的把卷宗合上，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不看了？」
「你告訴我，你接替拂羽的位置調查人口販賣，為著的到底是什麼？」
「啊？」蕭弄音一時沒反應過來，祁步青就已經自顧自說下去了：「你要只是為了逞英雄才幫忙的，也早早就別幹了。」
蕭弄音還聽見他嘟囔了一句：「你真是拂羽半點抱負都沒有學到。」
什麼玩意兒？
蕭弄音簡直被他氣笑了：「表哥，那我倒問問你，就算我是為了逞英雄，為了做好人好事才去做好人好事的，這有什麼不對嗎？」
「目的不純趁早算了就是。把他人苦難當成樂趣，你這樣子比那些行惡事的能好多少？」
蕭弄音這才明白過來祁步青是誤會了自己剛才說的「好事」，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說，江州那些官員能認真調查，你能投入進去排查，是樁好事。」
她說著又加了一句：「表哥你能不能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我，也不要那麼神化拂羽啊。」
蕭弄音覺著自己塑造的那個只維持一夜的歌姬形象，在祁步青心中似乎有點過於高大上——要是以後叫祁步青知道自己就是拂羽本人，那落差感不得給祁步青驚暈過去啊。
知道自己誤會了蕭弄音，祁步青的臉色也沒有好轉，只是重新攤開卷宗：「這也算不上什麼好事。當時不重視，如今才來調查這些陳年舊案，那些罪臣也不過是想著亡羊補牢，不丟了烏紗帽而已。」
蕭弄音不想和他爭了，倒不是爭不過，就是覺著兩個人三觀不一樣也挺好的，祁步青這麼有正義感，說不定還真能改變官場風氣。
反正她是不行。
兩人又翻看了一會兒，一直幫著蕭弄音統計的227便說話了：「失蹤的似乎都是些外來戶，方才看了四十宗，只有三宗是祖輩定居江州的，且其中壯丁也不少啊，十三宗案子都是青壯年失蹤案。」
蕭弄音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失蹤者的戶籍全國各地都有，且不止是婦孺。
女人賣到了草原上可以為草原人生兒育女，兒童賣到了草原上可以想辦法養成奴隸，可如果是青壯年，雖然也能夠當勞力，但是想辦法控制管理就麻煩了。
而且中原青壯熟練的都是行商，到了草原也不會放牧打獵，綁架他們難度高又不值，何必呢？
蕭弄音這邊想不明白，祁步青那邊倒是稍微有了些思緒，他拿出江州知府寫給自己的那封信，也展開給了蕭弄音看。
信上多是恭維之詞，蕭弄音全部略過不看，看到江州知府再三的保證：「駙馬容稟，江州人口統計數據絕無作假，年年人數確實相差不大。失蹤了這許多人確實沒能在數字上體現出來，許是因著江州商業繁榮，這失蹤的人由客商補充了吧。真有人口販賣之事，也定是其他州府虛報了人數，大梁的人口不是從江州流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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