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紡織大院東牆外,有一條硬實的小土路,兩米多寬,靠牆還種了一排樹,風一吹還挺涼快,夏天他們廠里不時有人飯後來這邊散步。只是現在天冷,除了走路,散步啥的沒人干那事。
這條路就是楊媛在梁家吃完飯後,被李明宇每天送回家的路。
這條小路南頭大概有三十多米緊挨著東側大馬路,走過這一小段後,大大馬路向遠處弧度延伸,才會漸漸拉開距離。
昨晚有一輛大車路過這裡時發生事故,整個大車倒向西來,不僅車身歪在小路上,還將一棵大樹弄折了,衝擊力將他們廠東牆都衝出一個窟窿來,狼藉一片。昨天沒睡著的人們幾乎都聽到了響聲。
「那大車倒過來的時候,正好砸到小路上一個男的,哎呦,聽說當場就壓死了,渾身稀巴爛,頭都開瓢了,去看的人回來說,土裡都是血,還有暴出來的眼珠子,咿呀……」
黨大姐說到最後,環抱手臂打了個冷顫,她雖然沒現場去看,可只聽到的這些,就足以讓她全身不舒服,也不知道那男人死的時候該有多疼。
楊媛唇瓣顫抖,「這個……這個,是昨晚什麼時候?幾點?」
「不到九點,八點…八點五十好像。」牛大姐插嘴道,因為她昨天正好聽見聲響了,還納悶什麼聲音,隨口問那口子幾點了,她丈夫看手錶給她報了個時。
八點五十,五十,楊媛低聲喃喃,昨天李明宇試衣服的時候她看了表是八點,那後來洗乾淨碗從她這齣去可能就八點半左右。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以他的速度,絕對能從北門走到挨著大馬路的小路段,如果她昨晚沒有把他叫回來的話。
如果她昨天沒有把他叫回來,可能今天出事的…就是李明宇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楊媛心底湧出一股巨大的後怕,她扶著桌子,坐到椅子上,試圖平復自己恐慌的情緒,和一下比一下劇烈的心跳。
「怎麼了,媛媛?」黨大姐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怎麼了這是?」
她舔了舔唇瓣,搖了搖頭,整個人頗有些六神無主。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是不是嚇著了?」牛大姐為她倒了點熱水,「下次咱們說點高興的事,瞧把媛媛都嚇著了。」這是對身旁的黨大姐說的。
楊媛喝了口水,好像身上才有溫度一樣,暗暗告訴自己,沒事了,李明宇還活的好好的,他們都好好的。
殊不知,昨晚同一時間,遠在津市的一處小樓里,同樣有位婦女,剛躺下不久又因為心慌而猛然坐起來。
只是婦女一個人獨居,她心裡的慌亂無處可托,只能在夜裡對著外邊茫茫夜色,無助的磕頭祈禱,「……請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康無虞,請保佑我丈夫安好,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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