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吳之筱已經到國子監上學了,是個很要面子的年紀,受不得一點點的屈辱和責罵。她父親因這一點小事而打了她,她心裡很難受,就跑進趙泠的寮舍里,躲到他衣櫃裡邊哭,哭著哭著就靠在他衣櫃裡睡著了。
吳府上下拼了命的在找她,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躲入趙泠的衣櫃裡,火急火燎的,折騰了大半日。後來趙泠把睡著的她給拎出來,這事才算消停。
那時趙泠就發現,吳之筱根本就不擔心他會把她躲到衣櫃的事告訴她父親,也不擔心他會把她趕出自己的寮舍。不知當時她是心大還是覺得他這人好說話。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也不知她從哪裡貓著腰冒出來的,突然出現在他內院門口——她果然還是悶不住的。
腳步漸近……呼吸漸近……
趙泠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湊自己這麼近。她的影子落在他身上,重疊。
確認了趙泠確實是闔眼睡著後,吳之筱毫不客氣的從廊下挪一張矮竹凳來,坐在他躺椅旁邊看他。趙泠闔眼,身子隨著躺椅輕輕搖晃,一手拿著書,一手的食指敲著書封,有一下沒一下的,似神遊天外。而吳之筱手托著腮,盯著他的臉看,越湊越近。
她湊近時,軟乎乎的氣息,像是夏日裡清晨的溫度,曦光剛剛破雲,夜裡的涼意未散去,萬物清明,澄澈無霧。
他沒有睜眼,假寐著,靜靜感受她身上清澈氣息,還有她眼睫偶爾掃過他側臉時的微微悸動。
吳之筱扶著躺椅的竹藤扶手,扶手已經被磨得包了油亮的漿,摸起來涼涼的,滑滑的,很舒服。她的目光由他的臉,游移到他的頸脖,似在垂涎什麼好東西,水亮的杏眸緊緊盯著不肯眨眼。
趙泠察覺到自己被她凝視,喉結不禁上下吞咽了兩下。
見他喉結一動,吳之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曲食指碰了碰他上下吞咽的喉結。他喉結突起處的皮膚看起來薄薄的,透著淺淺淡淡的微紅,她越是觸碰,他那處越是紅。吳之筱莫名生出一種新奇的成就感,又暗搓搓地碰了好幾下。
她這人慫兮兮的,一開始只敢屏著氣用手輕輕觸碰,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敢慢慢地探到他脖子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指側蹭了蹭,還試探性地撥了撥。
酥酥痒痒的,像是小貓的舌頭舔著一般。
趙泠沒有睜眼,也沒有斥她,而是仰了仰脖子,整個喉結便都露了出來,任由她的手指從上滑到下,從下滑到上。
她一時玩得高興了,便用指腹點在他喉結上,輕輕敲了敲,還湊近聽音,煞有其事地辨析起好壞來。一時又覺得玩膩了,就要上雙手去掐住他頸脖,往下摁住他的喉結,不是是要謀殺親夫還是要暗害上級。
「你這是玩夠了,所以打算把它挖出來扔了嗎?」趙泠薄唇輕啟,幽幽問道:「需不需要我給你遞刀?」嗓音低沉,語速緩慢,閉目養神,像是在夢中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