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州仍舊是趙知州,吳通判也仍舊是吳通判。
當然,張郎官仍舊是張郎官,只是腰帶癟了一點而已。
張風聞雖極不樂意,但為了保住這一身官服,不得不放棄了此次蠅頭小利,將剋扣河工的工錢如數吐了出來,且剋扣河工工錢的惡名是由趙泠來擔的,他倒落得一身輕鬆。即使日後上邊要翻出這一樁舊事,那也是趙泠的事,與他無關。
張風聞算了算這筆帳,覺得很划算,便答應了趙泠——不就賠了一萬兩嘛,日後隨隨便便一樁事都能把這錢給撈回來。
張風聞算的一萬兩,是將日後剋扣河工的工錢也給算了進去,他來臨州之前就把這筆帳給算好了。有上官慕清在,還有中書侍郎趙潛盯著,在別的事上貪不得,若不剋扣河工工錢,那這一遭算是賠了的。
河工領了各自應得的工錢回去了,新招募的河工按著二百五十文一日算工錢,工部水部司郎中張風聞為此愁眉苦臉了好久,一張臉臭得跟泔水溝似的,都沒人願意靠近。
嘖嘖嘖,真的惡臭至極。
擔下剋扣河工惡名的趙泠臉上卻不見任何苦色,仍舊如往常一樣,淡淡的。這事平息之後,他每日仍舊到州衙里,做著自己的事,臨州人們如何議論他的,他一概不管,充耳不聞。
吳之筱是經受過這人言之苦的,本想說去安慰安慰他,可轉念一想,自己若與他稍親近些,他又會故意拿喬冷淡自己,哼,才不去蹭這一鼻子的灰。且冷著他,讓他自己受不住了來找她——女孩子嘛,是該矜持些的,哪能每次都是她主動,豈不是……豈不是顯得她太過好色了?
吳之筱心中如是想到。
夜,城南土地廟裡頭,無燈,無月,黑漆漆,有老鼠有蟑螂還有蜘蛛。
拿回自己工錢的王四郎睡在稻草堆里,枕著自己的錢睡覺,問睡在一旁的王小六道:「儂講趙知州這又是何苦呢?擔下這惡名,還被臨州百姓指著鼻子罵。」
王小六搖頭:「我怎麼知道他何苦呢?給我們好多錢去狀告他,還把我們的工錢給要了回來,他還擔了這惡名,你說他腦子是不是瓦塌掉了?」
「這都啥事體嘛!」王大五搖搖頭,嘖聲道:「我得把這事告訴吳通判,讓她重新查一查這個案子,好還知州清白。」
王小六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的,趙知州事前囑咐過我們,不能說,要是說了,得把工錢和他給的錢全都還回去,你去說,小心那些得了錢的兄弟們敲死你。」
王四郎也勸王大五不要去告訴,還說道:「儂講那個吳通判怎麼就那麼糊塗?聽講她查了好幾天的帳,怎麼就沒查出是張郎官呢?害得趙知州白白擔了這惡名,阿拉這些兄弟也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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