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趙泠應聲道。
「我覺得我們兩人不該走得這麼近,保持適當的距離比較好。」吳之筱那張小臉驟然冷下,語氣也是淡淡的,說道:「趙子寒,你應當像此前那樣冷著我,不要理我,我也應當離你遠些。」
話畢,她一甩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背影決絕,冷酷無情得很,果然是要認認真真地離他遠些——如果她不是朝著薄花糕的鋪子走去的話,趙泠差點就信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管你吃不吃糕了嗎?」趙泠走到她身後,聲音從她頭頂幽幽傳來,直接戳破了她的意圖。
以前趙泠不理她、冷著她的時候,可是什麼都不管的,現在怎麼連她吃不吃糕都要管!
「趙子寒,你變了……」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失策失策。
就為了一塊薄花糕,吳之筱與他置氣了一路。到了客棧,客棧堂倌忙上前來問兩人是住店休息還是吃飯暫歇,若是住店休息,得告知堂倌兩人是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兩人是何關係等。
定下這家客棧與客房的是上官慕清,吳之筱本該向堂倌報出上官慕清的名字,讓堂倌領著她去事先定好的客房,但她卻對堂倌說:「我們兩人住店。」還指著趙泠道:「這是我兒子。」
堂倌打量了她一眼,又笑著看向趙泠,搖頭:「不像。」
趙泠看向吳之筱,說道:「她是我娘子。」
吳之筱白了一眼趙泠,對那堂倌小聲說道:「我是他繼母。」
那堂倌仍舊搖頭:「不像。」
趙泠仍舊是那句話:「她是我娘子。」
吳之筱悄聲說道:「世俗不容,我們私奔。」
那堂倌搖頭:「不像。」
趙泠道:「她是我娘子。」
吳之筱食指敲敲額角,萬般嫌棄道:「其實我這個兒子腦子有點問題,只會說這句話,要不是他長得好看,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她還要再說些什麼,那堂倌卻問趙泠道:「這位郎君說她是你的娘子,可有為證的?」
趙泠點頭:「有婚書為證。」說著便要解開肩上的系帶,將貼身帶著的婚書拿出來。
「等等!」吳之筱忙摁住趙泠解系帶的手,一面踮起腳尖,慌慌張張地替他系好系帶,一面回頭對那堂倌說道:「有位叫做上官慕清的人替我們定好了客房,你查查。」
「好,我查查。」那堂倌翻了翻櫃檯上的冊子,道:「哦,是幾位官人啊,失敬失敬,早就給你們備好了上等的客房,樓上請,樓上請。」
「那個……他剛才說的話,你別到處瞎嚷嚷啊!也不許當真!」吳之筱上樓時,給了那堂倌五百錢,還威脅他道:「敢瞎嚷嚷,我砍蘿蔔一樣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