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紗簾,阮沁陽的語氣淡淡,說不上熱絡,但問完侍衛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陽怔了怔:“這是怎麼了?”
“一個月前那場與蒙古的大戰,雖然大勝但損傷了將軍不少元氣,將軍著急回府,不願在邊境逗留修養,在趕路途中將軍患了風寒,大夫說將軍需要靜養再上路,但將軍想早些回府,並未聽大夫的話。我們都勸不住,屬下這幾日拼命趕路,也是想小姐能寫封信函勸勸將軍。”
侍衛擦了擦額頭的汗,“將軍給我們下了禁口,但屬下們實在是擔憂將軍。”
就像是阮沁陽身邊的丫頭知道阮晉崤才管的住阮沁陽一樣,阮晉崤身邊的屬下,知道只有阮沁陽才勸得動阮晉崤。
乍聽到這些,阮沁陽二話不說就寫了封信叫人給阮晉崤送去。
信寫了三張紙,每句話的意思都是勸阮晉崤放慢腳步,真情流露間字裡行間還顯露出幾分恐懼。
夢裡的劇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發生的可能性極小,她也不想那麼早面對阮晉崤。
最好阮晉崤能再晚一個月回府,到那時候她大概所有準備都最好了。
“對了,你去問問需不需要準備女眷的住處。”
信送出去了,阮沁陽還惦記著女主,派了海棠去侍衛那兒打探消息。
阮晉崤比阮沁陽大四歲,弱冠的年紀,去遼東兩年有餘,房裡有伺候的人並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大爺病重的時候遇到了一位醫女,雖不清楚大爺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醫女。”
那就應該是女主了。
這跟書本的劇情並沒區別,也不知道兩人到了哪一步。
阮沁陽想了想,等到阮晉崤回府,她就跟他爹聊聊,還是儘早讓阮晉崤知道他的身世好,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鎮江侯府等到阮晉崤當了皇帝就是功臣,而不是落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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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她接受了她穿書的事實,連做了四天的夢終於沒影了。
只不過沒了那擾人的夢,阮沁陽依然睡得不安穩,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阮晉崤看見妹妹的眉心有了皺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陽只是睡得不安穩,好歹也是在睡夢中,被冰涼的手指一碰觸,打了個寒顫,睜開了眼。
對上妹妹迷濛的眼睛,阮晉崤也怔了。
半夢半醒的眸子如同紗籠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叢林中流螢溢彩,叫人挪不開眼。
阮晉崤深夜趕回府,就是不想擾阮沁陽清夢,特意叫下人們放輕了動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麼就拐到了妹妹的院裡。
想說既然來了就看一眼,沒想到竟然把人給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