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晉崤披頭散髮的時候很少,而且基本不會叫人看到,更何況現在這般滿屋子都是下人的環境。
此時頭髮散開,沁陽的手隔著帕子在他頭上擦拭,對上阮晉硯的圓眼,阮晉崤覆蓋了妹妹的手:“別忙了,先吃早膳。”
“還差一點點。”
阮沁陽沒注意到阮晉崤覆上來的手,阮晉崤也不主動撒手,感受著沁陽時不時的觸碰,等到沁陽嫌礙事揮開,他才自然的垂下了手。
“硯哥兒要是餓了,就先吃。”
硯哥兒搖頭:“硯兒等大哥和二姐一起用膳。”
等待的途中,硯哥兒的小肥臉時不時流露同情的神色。
二姐擺弄起人來叫人拒絕不了。他本以為他年紀小,所以逃不過二姐的魔爪,沒想到大哥也是這般,都已經是弱冠的年紀,還要被二姐散了頭髮,當著所有下人的面,拿著帕子擦頭。
見頭髮乾的差不多,阮沁陽拿著腕上的緞帶,把頭髮暫且虛束:“先吃了早膳,晾一會再冠發。”
“好。”
阮晉崤輕應了,頭髮溫順的落在後背,描金的緞帶垂的很長,風略過,漾如溫柔的水波。
他們三人的早餐算是豐盛,阮沁陽吃的少,但阮晉崤很阮晉硯的胃口都不小,特別是阮晉硯開始練武之後,食量是往常的兩倍,瘦了不少,但還是頂著個小圓肚子。
阮沁陽來京城帶了四個廚子,將軍府的餐桌的變化,往上了幾個檔次。
紅漆螺鈿海棠圓桌擺了冰糖百合馬蹄羹,清蒸肉末蛋,奶油松瓤卷酥……早上吃肉不容易克化,阮沁陽只讓上了一道枸杞素鴨。
比起阮沁陽吃東西挑三揀四,阮晉崤和硯哥兒都是給什麼吃什麼,吃飽了肚子,阮晉硯漱了口,叫二姐安排早中晚膳,他估計要許久許久……許久才會瘦了。
時間差不多,阮沁陽看著阮晉崤的頭髮:“青葵你幫大爺把頭髮束好。”
阮晉崤本來在抿茶,聞言面無表情地抬頭,青葵生生頓住了步子,不敢往前。
不過幸好那嚇死人的眼神只是一瞬間,滿目的戾氣消失的速度,快得讓青葵都覺得是自己眼花看錯。
“沁陽散的頭髮,卻不管到底,要叫別人收拾爛攤子。”
阮晉崤似笑非笑,就像是玩笑般說,“沁陽這般,大哥會生氣。”
沁陽眨了眨眼,她是因為吃了東西,覺得手沾了味道,沒那麼乾淨,才叫青葵幫忙,這有什麼好氣的。
“大哥不嫌我手油,我就有頭有尾。”
話是那麼說,阮沁陽還是拿著香胰子洗了遍手,才重新給阮晉崤帶上發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