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陽盯著阮晉崤額頭的髮絲, 伸手把結在一塊的一縷打散。
阮晉崤看著妹妹柔和的表情,朦朧的燭火入了她的水眸,成了蕩漾的秋水, 溫柔地把他裹得不漏半點縫隙。
“我說,”阮沁陽聲音慵懶,手指抹掉了阮晉崤額角晶瑩的汗水,“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曉不曉得席面上我被笑話了, 因為你沒出現。”
阮沁陽鼓著眼, 像是溫順的小貓突然呲牙咧嘴嚇唬人, 阮晉崤本來覺得自己身上都是灰塵,不想弄髒阮沁陽,但見狀卻忍不住握了她的爪子,把人揉進了懷裡。
“沁陽想哥哥了?誰笑的你,哥哥去割了她舌頭。”
阮晉崤蹭了蹭阮沁陽的嫩臉,他覺著舒服,阮沁陽仰頭就咬了他一口。
這一口就是一嘴的沙,心中的氣漲的更滿。
阮晉崤騎馬趕來,也沒說拿面具遮面之類的,臉上浮了層薄薄的沙,看不出來,但是臉蹭就覺得是被磨砂板給摩擦。
阮沁陽連呸了幾下,覺得自己是氣傻了,這會兒不止臉粘了沙子,嘴巴也嘗到了味道。
阮晉崤把手搭在她唇邊:“哥哥的錯,不舒服吐哥哥手上。”
阮沁陽倒真想吐他滿手,不過他這手洗乾淨了一定會摸她,她這樣不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推開了阮晉崤,阮沁陽拿茶水漱了漱口:“你曉得我剛剛在想什麼?”
阮晉崤本來是打算先去洗漱,聞言唇緊了緊,不管阮沁陽的嫌棄,微濕的鬢角靠著她的臉:“在想我。”
阮沁陽低頭,就見自己的手指被阮晉崤扣住了,看著他沒使多大的勁,但她知道一定很難掙開。
兩人太熟了真不好,她還沒說什麼,阮晉崤就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靠著阮晉崤火爐一般的身體,雖然漱了口,她覺得嘴裡還全是阮晉崤身上的味。
她剛剛的確是在想他,想的問題是從阮姀那兒延伸出來的。
現在抱著她的阮晉崤,到底跟書裡面的阮晉崤是不是同一個人?
考慮這個問題其實是一件無聊的事,因為就算是同一個人,但他從小經歷的不同,他既然沒對阮姀一見鍾情,那其實已經不算是同一個人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一直鑽牛角尖,比如要是阮晉崤也有“上一世”的記憶,那他會覺得喜歡她是對的,還是喜歡阮姀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