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也是這樣。兩個哨兵互相辱罵對方,這是家庭矛盾嘛。那個婦女同志去找婦聯幫忙,婦聯又推到我們這裡。我們刑偵科管這個嗎?不能因為當事人是特殊人類,就什麼事情都推給我們吧!這合理嗎?那個婦女同志確實是哨兵,但是這種矛盾和她的哨兵身份一點關係都沒有!」
科長看了一眼雷遲,見雷遲目光直盯著自己背後牆上那幅「平心靜氣」的字,就知道這人狀似認真聽訓,實則正在神遊太虛。
「……行吧,反正你都接了。」科長狠狠喝了一口茶,燙得他直咧嘴,呸呸吐出口中茶渣,「你接的你們組去查,我可沒有多餘人手安排給你。」
雷遲總算給了他一個回應:「好。」
「雷遲啊,你怎麼總這麼亂來。」科長瞪著他,「我太知道你了,你這性子……狼人是不是都這種性格,啊?意見接受,態度照舊?」
雷遲又給一個回應:「是。」
離開科長辦公室的時候他還能聽到科長在身後叨叨「退休吧」「不幹了」。
和同事一起前往王錚家,雷遲在車上開始整理昨晚從王錚那裡詢問到的事情。
王錚大學畢業之後在一家淨水器公司擔任銷售員,兩年前在一次走訪客戶的途中,他被客戶家中的半喪屍化人類襲擊,就此感染了喪屍病毒。公司拒絕支付賠償,只給了王錚十萬元醫療費用,將他辭退。感染喪屍病毒初期的阻斷治療價格昂貴,十萬元很快用完,但王錚最後還是成為了半喪屍化人類。
之後他沒有再去找工作,一直和父母共同生活。
三天前,王錚發現父母不在家並且徹夜未歸。因父母年事已高,王錚以為出了什麼事,於是出門尋找,但並未找到。父母的手機無法撥通,所有王錚能找到的親朋都說沒見過兩個老人,也沒有接到兩個老人的電話。王錚選擇報警,最後來到危機辦。
「這人住的地方還挺遠的。」開車的小劉說,「福興三村是挺有名的外來務工人員聚居地,他們本地人怎麼也住那兒?」
「為了治病,連房子都賣了。」雷遲看著昨夜的筆記說,「而且聽他所說,搬家是父母決定的,就是想遠離原先王錚活動的區域,免得讓王錚傷心。」
「那他跟以前的朋友同事也沒了聯繫?」小劉問。
雷遲想了想:「不清楚,他沒說。」
小劉嘆了一聲:「特殊人類呀……」
「特殊」本來就是一道分界線,是人為設定的鴻溝。雷遲沒讓自己繼續深想,這可不是他能想明白、或者想出結論就能解決的問題。
王錚家住在復興三村的一個舊小區里,看建築結構和風格,至少也有五六十年了。雷遲和小劉叩響王錚家的門時,兩人都發現門外塗寫著不少小字,看字跡和塗寫的位置,應該都是孩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