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不要……不是,等等,什麼叫做我不要你了?」秦戈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以前也聽謝子京說過。他的眼皮幾乎立刻就要跳起來了:不祥的預感,謝子京要裝可憐的預感。
謝子京果然垂下眉毛,扁了扁嘴:「昨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唐錯了。他告訴我你已經把我調走。」
秦戈心想,哦嚯,原來你記得唐錯……但是卻記不住我的事情。
他頓時心情不大好,沉著臉說:「調走你不是我的決定,有意見,你找高天月去說。」
謝子京:「高天月是誰?」
秦戈:「……你的腦袋是選擇性記憶嗎?」
謝子京曖昧笑笑。這位高天月可沒在小記事本里出現過。
他正要說話,耳朵忽然一動,立刻轉頭望向窗外。
夜幕已經降落,周圍十分安靜,由於住在頂層,謝子京能看到的只有黑沉沉的天空。
「怎麼了?」
「……有些奇怪的聲音。」謝子京想了想,下床走到了病房的陽台。陽台被障礙欄阻隔,以防出現病人墜樓的事件,謝子京竭盡全力推開窗戶,也只能打開一道手掌大小的縫隙。他從縫隙往下看,除了簇擁著住院樓的高大楊樹之外,什麼都瞧不見。
觀察片刻後,謝子京縮了回去。
在他關上陽台的窗戶之後,楊樹枝里簌簌動了一下。
一個人的手掌按在住院樓的牆上,生生摳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小心避開了二六七醫院的監控,那人借著楊樹的掩護,不斷向上攀爬。在他鑽出樹叢的瞬間,月光照亮了他的臉。
是孟玉。
幾乎就在同時,一聲尖利的呼嘯從天而降:數隻小鷹於樓頂俯衝而下,直直襲向孟玉。
這是二六七醫院保衛科哨兵的精神體,孟玉在鑽出樹叢的瞬間,已經被它們發現。
孟玉沒有再謹慎挑選落腳點。他一面揮動手臂把自己根本看不見的護衛者們打開,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頭頂一個陽台的邊緣,利落地翻身竄了上去。
他聽見警報聲在醫院的場地里尖銳響起。這聲音同樣也驚動了病房裡的一個人。那人沒有躺在病床上,他蜷縮在病房的一角,抱著自己的膝蓋蹲著,此時因為聽見警報聲,茫然抬起頭來。
孟玉深吸一口氣,舉起自己的拳頭。他是一個地底人,骨骼和肌肉已經因為岩化病毒的作用改變,一面玻璃是擋不住他的。
窗戶碎了。孟玉的手從破洞中探入,徑直打開窗戶,跳入病房。
小鷹們緊隨其後鑽入室內,病房的門幾乎在同一瞬間被打開,小劉和值守的危機辦人員沖了進來。
孟玉壓根沒理會任何人。他還未等雙足落地,立刻躍到病房中那個蜷縮在牆角的人面前,一把捏著他的脖子把他強行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