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錯坐立不安。他不能跟隨他們進入零號倉,只能在附近走來走去,滿是擔心。
「就上來了。」白小園坐在坡上招呼他,「過來跟姐姐聊聊天。」
她快把一瓶酒喝得精光,一邊打酒嗝一邊還在不斷地釋放沙貓。
「行了行了,別喝了。」雷遲走過來,把她手裡的酒瓶子奪走,「沙貓足夠了。」
「才兩千多隻。」白小園說,「我今天狀態不錯,我可以努力試試,能不能複製出八千隻。」
雷遲看著她:「只是你自己特別想喝酒吧。」
白小園閉嘴不語。這時,守在洞口的唐錯等人忽然騷動起來。
「擔架!」唐錯大叫,「醫生!」
待命的醫護人員立刻抬起擔架奔了過去。
巨大的劍吻鯊用脊背托著三個人,緩緩接近洞口。秦夜時抱著一個枯瘦的人當先鑽了出來,秦戈緊隨其後。
把懷中的人放在擔架上之後,秦夜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那人赤身裸.體,瘦得出奇,是真正的皮包骨頭。頭髮極長,似乎從來沒有修剪和梳洗過,在頭頂上結成了散發異臭的一大團;身上傷痕累累,面上又髒又黑,根本看不清相貌,只能從他滿頭的白髮里依稀辨認出,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更令人吃驚的是他在擔架上的姿勢。他似乎已經無法把腰伸直,雙手雙腳擺成古怪姿態,仿佛蜷縮在母體內部一樣瑟瑟發抖。醫生試圖探測他的心跳與血壓,但外人一旦觸碰他,他立刻劇烈地發抖,口中含糊不清地發出嗚嗚的呻.吟,不知是痛還是抗拒。
白小園和唐錯也走了過去,大家都面面相覷。這次來的人之中,熟悉零號倉情況的幾乎沒有,誰都沒想過零號倉底下出來的「犯人」會是這樣一副模樣。
秦戈已經回到洞口,這時謝子京也鑽了出來。
他神情陰森可怖,懷裡抱著一具乾癟的屍體。
秦戈陪著他走向另一副擔架。把懷中乾癟但完整的屍體放在擔架上之後,謝子京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他垂著頭,一聲不吭,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發顫。
長毛兔從秦戈手裡鑽進了謝子京的懷中,小爪子揪住謝子京的前襟,像一顆緩慢跳動的心臟。
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謝子京。他覺得好受了一些。按住長毛兔就像按住了秦戈的心。他微微側身,靠在秦戈身上,深呼吸以汲取力量。
高術還沒上來,唐錯茫然四顧。白小園來到謝子京和秦戈身邊,和他們一樣在擔架前蹲下。幾隻沙貓從她身上冒出,湊到謝子京身邊,緊緊依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