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著鹿泉的方向:「那兩個人正朝鹿泉前進。」
謝子京神情微變,最終沒有走上車。唐錯和高術安慰他:「放心,我們會陪著叔叔的。」
車隊離開了,謝子京轉頭問秦夜時:「你的人這麼多,還要我留下來做什麼?」
「你就當做這是一次考核吧。」秦夜時說,「對你,還有對秦戈的考核。」
謝子京愈發不解:「週遊和盧青來到了鹿泉,你認為我真的適合留下來?萬一我太生氣,直接把人捏死在這兒了呢?」
秦夜時被他的話逗得大笑:「謝子京,你確實挺厲害。但厲害的人最不應該自得自滿。我也在這裡,你覺得你能把誰捏死?」
謝子京不吭聲了。
秦夜時站在他身邊,半晌後忽然開口:「其實週遊的實戰能力非常非常弱,就算只有你獨自一人,也能戰勝他。」
「他不是全殲了鷹隼支隊麼?」
「當時鷹隼支隊半數以上的人都在睡覺,立刻就被週遊突破了防波堤影響『海域』。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秦夜時笑了笑,「今天不一樣。現在的你是不可能被週遊侵入的。」
一旁的秦戈問:「可憤怒也是『海域』的空隙。」
「你只有憤怒嗎?」秦夜時轉頭問謝子京。
謝子京沉默著,沒有回答。
他此時此刻確實飽含著憤怒。怒火灼燒著他的心,讓他渾身發燙,心跳劇烈。但在憤怒之外,又另有別的情緒,同時充斥在他的「海域」里。
秦戈牽著他的手。謝子京只感覺到無邊的平靜,那滾燙的火在天空上燃燒,溫柔的春水卻從它腳底淌過,一點點地淹沒了燒灼的痕跡。
除了憤怒和怨恨之外,還有別的感情陪伴著他。它們是他能站立在此處的依據。
「我知道週遊為什麼這麼做。」秦戈岔開了話題,「週遊為什麼要給謝諒下那種暗示,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謝子京和秦夜時都看著他。
「在來到零號倉之前,他也用同樣的方法,弄瘋了一個父親。」秦戈說,「週遊給周義清施加了暗示,讓周義清殺了自己的兒子。」
秦戈忽然心想,不對,他們不應該再稱呼那個人為「週遊」了。他是沒有名字的X,不是週遊。不是那個聰穎善良的孩子。
對X來說,他在周義清身上做的事情是一次極為成功的嘗試。因為周義清的「協助」,他取代了真正的週遊,而周義清之後很快就瘋了,遠遠地離開了家。一切應該都和週遊的設計是相符的,他從周義清身上學到了一些珍貴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