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走至大路上時,卻見面前的一行茶樹忽然塌下了一片,少女立即警醒,問道:「什麼人?撞壞了我家的茶樹,可是要賠的!」
見來人許久未回答,她捏了手中的採摘鋏,大著膽子往前行了幾步,迫近了那行茶樹。
是一個滿身冰霜之人!
此人蜷縮在路旁,全身正在止不住的哆嗦,壓倒了一大片茶樹。他一身黑衣、周身已然結滿了冰霜,帶著周身的茶樹均凝上了細細的碎冰。他高高束著馬尾,配著一小片鐵面。樣貌雖然靈俊清秀,但面上滿是痛苦之色。
採茶少女捏著採摘鋏,試探性問道:「你是誰?你……你怎麼了?」
見此人滿面苦痛、無暇回答,還不住顫抖,顯得頗為寒冷。少女心下生疑,滇南風和日麗,自己僅一件單衣即可禦寒,此人看著身強體健,為何卻凍成這般?
不過……無論如何,茶樹壓壞了,還是要賠的。
少女這麼想著,開口朝著阿大摘茶的方向大喊著:「阿大——快來——這裡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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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
藍月山莊。
莊盈含笑盈盈走進來的時候,祝政正失魂落魄地試圖起身。她嬌笑道:「別白費勁了,你起不來的。過幾個時辰便好了。」
祝政將她一瞪,胸口起伏的儘是怒氣,他問道:「是……你?」
莊盈無辜地擺了擺手:「可不是我。皂莢昨日便換好了,本是讓你今晚失了勁力潛心休息。誰知你見著了心上人,大清早便想起來沐浴了而已。」
「我是問常歌!」祝政甚少失控,罕見地朝她發了脾氣。
莊盈搖了搖頭:「這也不是我。上午的酒,我同他一起吃的。中午的酒,你同他一起吃的。倘若有問題,我們為何並未毒發。」
祝政愣了一刻,似乎是被她說服了,而後才注意到其中的破綻,他立即追問道:「是不是這兩種酒,不能一起吃?」
莊盈笑了笑,問道:「先生可曾聽過我滇南的冰魂蠱毒?這種蠱毒,向來是散於兩種酒中,不僅不會苦澀難以入口,甚至喝著還尤為清甜。而且這酒啊……分開喝其中一種,全然無毒,怕就怕……合二為一。」
祝政仍腰膝酸軟,聽她這句話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憤而捶了床榻,他咬牙、聲音好似充滿怨怒:「你給他下了冰魂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