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歪頭笑還挺好看。卜醒在心中嘆道。
當然,卜醒全然未說出心中實感,立即起身,佯做要給常歌一腳:「你小子還有膽回來!說跑就跑,軍務說甩就甩,害的你醉靈爺爺又是十幾日軍務纏身、全然動彈不得。」
常歌將身一欠,躲開醉靈一腳,嬉笑道:「醉靈小弟,可真苦煞你昭武哥哥。我奔襲三千餘里至滇南,又奔襲兩千餘里地至錦官,心中全然想著我的醉靈好兄弟,連夜趕路,實在感天動地。」
「去去去,你奔襲三千餘里,心裡想的是誰,他人不知,我還不曉得。」卜醒無語道。
常歌聞言,拿出一個豆綠色彩陶小瓶,佯做惋惜道:「啊呀,我好心好意想著你帶著的酒,你不領情,那便獨酌吧。」
卜醒眼尖,一眼認出是錦官城名酒「龍泉驛枇杷醉」,伸手便奪了下來,笑道:「想著我便是想著我,我說什麼來著,你來回幾千里地,心裡都想著我愛喝枇杷醉。」
常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十二年的枇杷醉,可真不好找。」
卜醒已然迫不及待,掀了塞子就著瓶子便喝了一口,聽常歌說這是十二年陳釀,霎時驚訝:「十二年陳釀?!」
他以肩膀撞了撞常歌,揶揄道:「小摳也有大方日?」
常歌朝他一笑:「世子下令,我尋酒,貪狼買單。這三份兒恩情,你且都好好收著。」
卜醒這下才轉了過來:「合著沒你什麼事兒啊,掐頭去尾,約等於圖南世子送我的。」
常歌翻了翻白眼:「跑腿兒不算啊,我還從錦官城背著它兩千餘里地到這新野來著。一過廣元,這倒霉瓶子就咯得我想把它丟了。能堅持到新野,全因心中想著醉靈乃我知己。」
卜醒湊近常歌聞了聞,說:「怎麼去了一趟滇南,別的沒變,這酸話倒是學的一套一套的。真不知是和哪位先生學的。」
常歌避而不答,目光落在城門樓上的「新城郡」匾額上,他行禮笑道:「鎮北大將軍,日理萬機還兼權太守,能文能武,著實了得。」
卜醒也行禮回敬道:「建威大將軍,南征北戰還兼擄愛人,能剛能柔,逸趣閒心。」
常歌聞言,將臉一沉。
卜醒湊近常歌,以肩撞了撞他,低聲問道:「吵架了?不是聽說你家先生正在錦官城麼?這回,沒一起回來?」
「勿要再提他。」常歌冷言道。
卜醒饒有興味地摸了摸下巴,說:「這可如何不提,畢竟,這新城郡可是你家先生拱手送予我益州的。」
常歌瞟了一眼「新城郡」三個大字,譏諷道:「誰知這後面藏著什麼後招呢。」
卜醒若有所思地望了常歌一眼。
看來,這回傷的,還挺深。
作者有話要說:[1]散騎常侍:主公近身侍從,出行則起碼散從,與員外散騎常侍互為備崗。散騎常侍上可通達主公、下可規諫百官,時兼軍政顧問,可在丞相前行走、過問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