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點頭道:「先生承認。」
這話堵得常歌一愣。
他轉而擰眉毛怒道:「管你認不認,我不承認。」
祝政在心中回味了這聲怒氣,只覺得心中征服欲漸長,幾欲要在神色上顯現。他定了定神,波瀾不驚地說:「將軍口上不認,心卻認了,否則也不會來囚車找先生。更不會在夢裡心心念念的都是我。」
常歌顯著一怔。他夢到過祝政很多次,有笑有痛,他只以為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你明明心下掛念我,為什麼不承認。」
祝政自己也不知道,這句究竟是逼問,還是控訴。
「你諢說!」常歌怒駁道:「我僅以忠事你,你卻百般折辱、屢次逾矩,意陷我於不忠不義之地。」
祝政盯住了常歌的眼睛,悠悠問道:「常愛卿。你前些天夢到了什麼,這麼快便忘記了麼?」
他刻意喚了「常愛卿」三個字,一來敲打敲打他的傲氣;二來頗想看看常歌對這個「君臣有別」的稱呼的反應;三來,常歌也確確實實是他的「愛卿」。
常歌被他話中的「夢」說得一驚,臉上是祝政從未見過的慌。而「常愛卿」三個字更像是閃電,瞬間將常歌擊中,臉色唰地煞白。
祝政步步緊逼,一字一頓:「我還是王的時候,你就想親我,這也算『以忠事我』麼?」
前些日子,夜半夢回,常歌的的確確夢到了祝政,還夢見自己拋下君臣有別,終於大著膽子親了他一口,結果被祝政喚了一群人當場拿下。只是他以為,那只是他的一個夢……他忘了那天,祝政就躺在他身邊。
常歌不敢往下想,更不敢看祝政的眼睛。
祝政見狀,輕輕扒著牢籠門,繼續將常歌苦苦支撐的尊嚴敲個粉碎:
「常愛卿,你大膽。你想以下犯上。」
常歌被說中心思,霎時臉色煞白。他只覺自己好像心緒神思都坦然打開,由著祝政踐踏。這感受讓他又是驚愕、又是惱怒。
常歌即刻開始心焦氣躁地開鎖,又羞又怒的情緒讓他的手不住戰鬥,費了好大的勁才打開牢門。
他將牢門一拉,下逐客令:
「你走!」
祝政將頭一歪,沉沉的眸子直望向常歌:「先生是將軍的階下囚。先生不走。」
他望著常歌因他這句調戲氣的幾乎要跳腳,心中是盎然的興致。
祝政從不怕滿是怒氣的常歌。反而,他時常饒有興味地品著在朝堂上、大殿中憤然而去的常歌的背影。
常歌臨走時,必然會將披風一揮。他行走間的颯爽,便會瞬間揚起了披風的帆,襯出常歌結實的身材、好看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