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公見狀,順勢道:「諸位爭論之事無非在於,維持當前六雄之勢,或乘勝追擊、一舉吞荊。主張吞荊者意圖殺之,而主張維持者意圖和之,我所述可有誤?」
群臣拱手道:「主公灼見。」
劉主公蔚然:「諸位不是又回到此前數度爭議之事了麼?此前我已多次言明,並非益州不圖天下,而須順應天道。天道至時,借天時地利人和,順而取之,此乃大義大道。但當前益州內憂不斷,外患頻發,似乎……並非良機……」
吳仲廉附和道:「主公英明。故而此番應以和荊為上,前朝遺禍,毋需殺之。」
劉善德點頭,明言道:「可拘,不可殺。山河先生和吳箏二人皆是。」
蔣達平拱手,似是還想再行辯解,劉善德擺手示意,決絕道:「好了,此事我意已決。無需再議。」
話未落音,一聲「軍報——」瞬間讓殿內之人盡數警醒。
劉主公問道:「現下無戰事,何來軍報——難道有人來犯?破軍,快快呈上!」
門應聲而開,破軍丰神秀麗,文質倜儻,烏色官服與他身上紫白綬帶相得益彰。
他配著一柄紫鞘傷官刀,徑直走向劉主公,單膝跪地呈上軍報。
劉主公展開一看,大驚失色:「他為何……為何如此沉不住氣,連片刻都等不得。」
吳仲廉上前一步,劉善德頗為失落地差了破軍將軍報遞了過去。
「建威大將軍劫獄,擊昏數百人,不治身亡二人……」
吳仲廉抬頭,問道:「他所劫之人為誰?」
殿上之人各懷心事,無人回答。
劉主公急言道:「破軍。你速速通知卜醒、貪狼等人,勢必將建威大將軍拿下。」
破軍合手行禮道:「末將領命!」
他欲退下,劉主公又補充道:「要活的!」
破軍點頭領命,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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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天牢之後,祝政除了常歌以外,便失去了所有同外界聯絡的途徑。
他不知現下計劃進行的程度,亦不知是否有哪個環節出了意外,更不知估算的時間差是否可行。
賭。
就是賭。
他只能通過一日日常歌的反應來推測,外界情形是否有變,是否事發。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常歌一絲一毫的變化,卻又對即將要發生之事平白地多了些惴惴不安。有時候,看著常歌坦誠地笑著,他心中的愧疚如梅雨一般,延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