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低著聲音哄著,帶著些寵溺的鼻音:「此前……是我對不住你,我有好多好多事情對不住你。所以,我打算賠給你。我將我以後的日子全都賠給你。」
「常歌,我想念建平的雪天。」
「常歌,你心中裝了那麼多兵法布陣,偶爾能不能……也想想我。」
「常歌,我想帶你去江陵。」
「常歌,我同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常歌,常歌……」
他輕輕在常歌發上留下繁複的吻,每一吻都鄭重而虔誠。
「常歌,讓我再貪心一點好不好。」
祝政說著,語氣忽然輕了下去。
「……常歌,我愛你。」
他坦誠說完,心頭忽然變得很暖。這句繾綣的話語,似乎只是說出來,都能讓他心猿意馬。
這話,他早已醞釀了許久許久。
他早已想說,卻怕常歌以為這又是新一輪的折辱,更加重了他的抗拒。所以,這話總是在心中轉了轉,又沉了下去。他別的可以不在意,但不能不在意常歌的心情。
他的對話,全無回應,卻定了自己惶惑而焦慮的心。
祝政憶得出神、說得動情,他全然未注意到,懷中的常歌,一直清醒著,在靜靜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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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
議政殿。
益州主公劉善德坐在側塌上讀著呈表,左邊下首站著尚書令吳仲廉,右邊下首則是破軍。破軍單膝跪著,愧疚地低著頭。
閱畢,他抬頭,嘆氣道:「果然攔不住。」
破軍答道:「旅賁加強了人手,仔細盤查出城之人,近幾日均未查到常將軍出城的蹤跡,料想是還未出錦官城。」
劉主公搖了搖頭:「撤了吧。留不住了。」
破軍低沉了頭:「末將無能。」
劉主公惋惜道:「心已不在,如何能留。只望他日後念著益州昔日之恩,不做為難之事。」
他將呈表輕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低聲說:「破軍,你且起吧。據說攔截那日之後,你的兄長便憂思焦慮、身子不大好,你下了差事,早些回去吧。」
破軍合手拜謝:「謝主公。」
破軍提著傷官刀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