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終於瞭然常歌這幾日突然起來的轉換。他佯做生氣道:「將軍哪裡來的癖好,就愛偷聽他人心聲。」
常歌亦不依不饒:「先生哪裡來的癖好,只敢夜班傾訴衷腸。」
燭光映在常歌滾邊喜服上,更顯得他英氣無比、神采奕奕。祝政不禁輕輕撫了他臉頰旁的碎發,說:
「常歌。你聽了那日的話語,定知道我等過你許久許久……」
他的眼神隨著暖光流淌過常歌的面龐。祝政輕聲說:「常歌。我不再等了。」
祝政帶著些蠻橫地輕輕吻了常歌的側頸。這個顯著占有的動作讓常歌身子一僵,他有些出乎意料。
常歌訝然道:「這不對吧?」
「何處不對?」
常歌閉嘴不語,下意識按住祝政不讓他再近一些。
「將軍想試試?」祝政讓開空間,跪坐在榻上,故作正經地說:「可是將軍會麼?」
常歌不服:「會,我當然會。」
他糾結了半天,終於緩緩朝著祝政衣襟伸出了手。這份惴惴不安沿著脈絡一直傳遞至指尖,他試探的手指也帶著些顫抖。
常歌剛剛摸上對方的交領,卻被一聲不緊不慢的「常愛卿」驚得心中一震。方才的決心和勇氣瞬間被這短短三個字打得消散。
常歌實在不喜歡這三個字帶來的距離感和背德感。他瞬間垂了手。
祝政趁著這一瞬間的猶豫拽了常歌的胳膊,直接將對方拉至懷中。他動作堅決,頗有些勝券在握的意味。然而掃視著常歌的目光卻又帶著散漫隨意。
「常愛卿,你還有幾分犯上之心。」
祝政稍稍揚起了一側嘴角,瞬間奪回了主動權。
紅幔垂落,掩了湖心深處的萌動。
曲廊千燈,燭光爍動,波光闌珊。
魚兒沿著紅燭蓮燈曲廊,不住遊動,就連魚尾漾起的波瀾都如潤玉般和美。
游魚溯回了一遍又一遍,像極了虔誠還願的信徒。
有風來。檐下青銅鈴聲響。
祝政終而嘗到了他的金玉酥,倦情如醉,甘美初甜。
常歌終於一步步陷入了祝政的網中,再也逃脫不得。
這網,祝政以思慕為經、以呵護為緯,只求護得網上之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