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闌舟看他的模樣,覺得好笑:「你既然覺得噁心, 又何必做這種事情。」
「不是你, 也會是別人。」穆纖鴻閉著眼睛,聽到楚闌舟的這句話後冷嘲一聲,「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 從出生起,命運就已經定好了結局。」
「這世道沒什麼註定不可更改的東西。」這句話楚闌舟最近天天聽, 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聞言反駁道。
「你又不是藥人, 你懂什麼?」
穆纖鴻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父親為了爭奪寵愛不惜用藥勾引,和那女人滾做一團的樣子,還有事後女人攏起衣服看向自己的曖昧眼神,覺得噁心至極:
「曲意逢迎,靠著別人的垂憐苟且偷生,那種人都該死了才好。」
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他的嘴唇。
楚闌舟的語調冰冷:「可你現在的樣子,與那些你覺得獻媚之人,又有何區別?」
沒有區別。
他父親為了能獲得資源下藥,他為了去掉這噁心的東西給自己下藥。
都是一樣的。
穆纖鴻臉白了白,有些惱羞成怒,憤然道:「你到底在囉嗦什麼?」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景象並非他所想,楚闌舟目光清明,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抵住他嘴唇是一個眼熟的瓶子。
楚闌舟聲音沒什麼起伏:「你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你既然和宴君安在一起,就應當明白穆家的好處。」穆纖鴻現在渾身沒什麼力氣,看到楚闌舟像逗弄小玩意兒一樣戲耍自己,更覺得羞憤難堪,「宴君安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這樣愛他?」
眾人皆知宴君安是宴家家主和穆家聖女聯姻生出來的孩子,生來便高不可攀,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宴君安只是一個低賤藥人生出的孩子,被聖女看中,才洗脫了藥人身份,一躍枝頭成了鳳凰。
同樣都是藥人之子,宴君安就可以專心修道,無論做什麼都能得人誇讚,自己卻只能被養在穆家,哪怕拼命努力修煉,將那些惹人厭惡之人踩在腳底,卻也只能收穫些噁心的目光,接受當爐鼎的命運。
宴君安,他羨慕極了,又嫉妒極了。
所以他在看到宴君安變成靈狐待在林束身邊時,才起了下藥的心思。
這林束是宴君安的心上人,他卻偏偏要讓林束同自己尋歡,也算是能壓宴君安一頭。
楚闌舟瞧著他,見他的眼神越發迷離,手指無意識的要拉扯自己,知道不能再等,便捏住了穆纖鴻的下巴,硬生生將藥灌進了他的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