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看了看身邊一個個不在狀態的隊友,知道此事暴露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但卻仍不露怯,語調冷酷,露出英勇就義的架勢:「既然已經知曉,你也不必問我。要如何去做,不用我來教!」
掌門搖扇子的手又是一頓。
啊,這也沒見幾面吧,還學會仗著楚闌舟的聲勢壓人了。
這幾人當著他的面就如此,背地裡卻也不知道如何被師妹驕縱,欺負宴君安。
掌門雖然對宴君安在某些方面有成見,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欺辱,在念虛宗當掌門久了,他頗有些管理人員的經驗,聽到夏至的話,心平氣和道:「既然想進我念虛宗,就得遵守念虛宗的法度。」
他有心敲打,並不讓他們輕易改姓:「楚家也是曾經的上五家,除非爭得楚家人同意之外,不是說能改就能改的。你們若真的想來念虛宗修煉,用回本名妥當些。」
掌門觀察著這幾個小妖的神色,看出他們眼眸中的惶惑猶疑,便道:「若是不想用回本名,也可以現取一個,或是我幫你們,借用本身的姓氏取個名字。」
說罷,將四枚玉簡傳到了他們的面前。
按照念虛宗的門規,凡有弟子進入念虛宗修煉,都得先登記在冊,由掌管戶籍的長老存於弟子閣。
玉簡上需要用靈力寫上他們的姓名,年歲等信息,其他都好說,就是這名字不太好想,夏至牙關緊咬,最終還是點頭接受了掌門的提議。
成大業者需先忍辱負重,臥薪嘗膽,這些磨難都是他們助楚闌舟成大業之前必須經歷的。
他們畢竟常年混跡在花柳巷裡,沒什麼學問,現在能識字還是楚闌舟無聊時教的,取名水平實在不可恭維,最後還是掌門看不下去,隨口胡謅了幾個應付了過去。
眾人都交了玉簡,只有春分還握著那玉,猶豫著遲遲不肯動筆。
「怎麼了?」夏至看他遲疑,便去詢問原因。
春分並沒有回答夏至的問題,而是轉過頭,詢問起了坐在一旁的掌門:「戶籍上若是不寫姓也可以吧?」
不是世家,寫不寫姓無傷大雅,掌門頷首,同意了他的請求。
春分於是笑了起來,臉頰上還掛了一個甜甜的梨渦,一抹淺淡的緋色蔓延在他的臉側,像是春花盛開在春日里。
他鄭重地在玉簡上,一筆一划端正寫出了「念舟」二字,而後又極歡喜,對著玉簡咯咯咯笑了半天,最後才在同伴催促下十分不舍地交給掌門。
掌門目送這四人走遠,想了想這幾個拿著路引歡天喜地來念虛宗修煉的小妖們,又想了想被屢次三番退回念虛宗的師弟,眸中帶了些擔憂。
師妹傷心,行跡放縱些也在情理之中,他倒是不會因為此事苛責於她,他只是有些擔憂。
楚闌舟自入魔之後就始終孤身一人,就像是在刻意與周遭劃清界限一般。當年是如此,如今報完仇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