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衝著巷子裡站著的那位姑娘躬身行禮:「鄙人符遙,是太乙居公孫先生門下門生,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無妨。」面前這帶著面具的女子也穿著乾明派的服制,但明顯和剛剛圍堵自己的不是一波人,看上去十分好說話,就是可能剛剛在想事情,回應慢了些。
那修士鬆了一口氣,感動道:「姑娘也同是乾明派的弟子,卻與之前那些人不同。」
確實不同,他們都是修士而她的魔修,楚闌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確實。」
得了她的肯定,鼓舞了那修士。修士想起剛剛被追著打的場景,說著說著,又氣憤起來:「你們都是乾明派弟子,那些人卻不辨奸忠,替林束做事,委實可惡。若是人人都如姑娘一般,林束那狗賊怎麼可能上任。」
好傢夥,這都打成狗賊了。
這掌門又不是林束自己想當,而是被老掌門強塞的。系統一直待在楚闌舟的腦子裡,知道事情始末。它聽著這修士的話都有些氣不過,正在楚闌舟的腦子裡罵人。
楚闌舟卻並未生氣,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覺得誰做掌門合適?」
那修士不假思索:「自然是玉迎蹊玉姑娘。」
系統驚駭之下,噤了聲。
楚闌舟像是有些疑惑,詢問道:「可你口中的玉姑娘也是個金丹期的修士。」
「這是不同的。」修士當即反駁,「玉姑娘聰穎,天資也不錯。最重要的是,能得人心,同林束不同。」
「有何不同?」楚闌舟臉上的笑容更深。
不同他剛才不是說了?那修士察覺到不對勁,但還是解釋道:「林束耽於美色,德不配位,不過是運氣好些……」
說著說著,他看著站在原地抱著手臂冷眼看向自己的女修,心中不妙的預感加深:「鄙人還不知姑娘名姓,可否告知一二?」
「我自然就是林束啊。」楚闌舟蹲了下來,一把掀開自己臉上的幕簾,在那修士驚駭的目光下微笑著開口,「背地裡罵人多不痛快,不如當著人的面說,我聽著。」
修士看著面前人笑眯眯的模樣,嚇得轉身就跑,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敲暈倒在了巷子裡。
宴君安自陰影中走出,用靈力將這兩人擺在一起。
楚闌舟心想就憑這人的這張嘴還有這點微末修為,從太乙居一路走來乾明派還不被人打死當真是稀奇。
她一邊想,一邊揮手,指揮宴君安替自己做事指揮得毫無壓力:「帶回去,通通關起來。」
「闌舟。」宴君安沒有動作,而是走上前,替她理了理衣擺上的皺褶,委屈道,「我現在怎麼能見人。」
楚闌舟身上只是有一些皺褶,宴君安卻比楚闌舟要狼狽許多,他現在穿的又不是他那件永遠不可能弄髒的流雲衣,前襟被魔尊扯爛,像是在胸口掛了幾條破布條。
不僅是衣服,更遭殃的是他的臉,宴君安的嘴唇上還印著個正在滲血的牙印,硬生生沖淡了他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氣質,給仙君平填了幾抹艷色。
若真就這樣出去,無論是修士還是百姓,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人剛剛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