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那個覺得這人過於巴結討好,太過世俗,拿顏色諷刺他。」
「誒誒誒,還有那個白衣服的。他正用蓮花比牡丹,想標榜自己與其他人不同,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前來伺候的小廝被她說地一愣一愣地,好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官人……好厲害。」
能聽清就算了,還能聽出詩詞裡的含義,不僅如此,那麼多號人,她居然還能理清楚人物關係。從各個方面來說,這位小公子都很厲害。
秦星源笑了笑,道:「所以我說這地方有什麼好玩的,不如買完栗子糕回悅來酒館喝酒,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他話說一半,忽然間停住了,手指往一個方向指去:「你看看那人,有沒有覺得有點像那個誰?」
楚闌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驚了一下:「……噫,宴君安!」
實在是太像了。
不是說容貌上有什麼相似之處,而是儀態舉止,簡直和宴君安一模一樣。
那還只是個小孩,看上去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光景,卻已經有了宴君安那種端出來的架勢,板板正正地走著,就連步子間的間距都一模一樣,楚闌舟數了數,看著都覺得眼睛酸。
小孩穿著破落的衣服,手里還抱著個都快和他身量差不了多少的琴,站在隊伍里,顯得分外蕭索。
秦星原指了指那裡的人,問小廝:「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
小廝連忙解釋:「聖上說春花宴年年如此,雖然遵古卻不免少了幾分新意,於是主人今年便請了戲班子,來遊園演出助興。」
楚闌舟嚯了一聲,倒也沒把這樁事放在心上,只是垂下頭將腦袋埋在自己的臂彎前,悶悶道:「殺千刀的宴君安。」
秦星原知道她在鬱悶什麼,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替她撥開遮擋視線的碎發,道:「不過是少拿了門第一,其他課業的魁首不還是你,怎麼氣成這樣?」
前幾日草藥課放榜,楚闌舟惜敗宴君安,屈居第二。
在宴君安轉來之前,楚闌舟一直高居榜首,久而久之也有了些天才慣常有的弊病,恃才傲物,以為自己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只需要稍加努力便可輕易超越其他人。
宴君安不過才轉來三月,就徹底打破了楚闌舟的不敗神話,雖說這兩人是在神仙打架,但好歹振奮了一下年年被楚闌舟碾壓的眾多弟子的心。
楚闌舟倒不至於心眼小到容不下別人當第一的地步。但第一被搶了,她是修仙又不是真的成了神仙,還是不免會產生些小情緒。
秦星原開了這個口,可謂是打開了她的話匣子,楚闌舟將這些天積攢的心裡話都吐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