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安垂下頭,看著勾住自己手腕的那一截灰色尾巴,生怕驚擾到似的,一動都不敢動。
語氣卻依舊能繃得住:「他學藝不精,回去讓他罰抄三遍《丹經》。」
《丹經》是各丹修弟子入門必學的書籍,介紹了這世間各種靈丹靈材生長習性,乃至相生相克法則,火焰的選用和控制,涵蓋範圍相當之廣,冊子也相當的厚重,分三冊,一冊八百多頁,夫子考核時還不劃重點,饒是楚闌舟這樣頗有天資的弟子當時學得都想吐。
全都要抄那他真的太可憐了,楚闌舟不想讓自己一句話讓宴夢川那小孩平白遭受無妄之災,連忙笑著擺了擺手:「別,別別。」
連著她的動作,尾巴上下晃了晃,手腕的皮膚和毛茸茸的尾巴摩擦間,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宴君安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手腕上的尾巴上,嘴裡漫不經心地說:「宴夢川資質甚好,收做徒弟未嘗不可。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確是我沒有教好。」
他表情冷若寒霜,耳根卻通紅,悄悄將手放到了楚闌舟的尾巴根上。
然後,動作極輕地掐了掐。
「那倒不至於,你……」楚闌舟幾乎是在他將手放到她尾巴之上的剎那間就猛得蹦了起來,爪子不受控制在他的手背劃了兩道,話尾也變了調,「你在幹什麼?!!」
小狸花貓從宴君安的懷中蹦出,把自己整隻貓炸成了一顆灰色的紅毛丹,衝著旁邊的大人狠狠哈了好幾口氣。
楚闌舟算是理解了宴君安當時變狐狸不讓自己揉尾巴的原因了。
尾巴這東西自己平日里甩甩都感覺不出什麼,被別人揉的感覺怎麼會是這樣。
楚闌舟面色通紅,好歹有臉上的毛遮著看不見,怒視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宴君安。
宴君安很聽話,楚闌舟說讓鬆手就鬆開了手,只是表情有些委屈,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中登時泛起了一層薄霧。
楚闌舟看著他還在滴血的手背,當初的怒火早已熄滅,她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
宴君安變成狐狸的時候就不太讓自己摸尾巴。自己當初為了摸毛尾巴哄他的時候都是用「等自己變了之後也給他摸一摸」之類的狗話來搪塞。宴君安才會猶猶豫豫,將藏好的尾巴尖從身下小心翼翼探出來。
自己當時天真浪漫不懂其中厲害,都是將他揉到渾身發抖尾巴毛毛亂七八糟才肯放他走。
如今風水輪流轉,當年說的話都照應到了現實,輪到了她楚闌舟變貓貓的時候。
楚闌舟對著宴君安控訴的眼神,昧著良心,將尾巴往後收了收。
宴君安的表情登時更加哀怨了幾分,但他十分懂事,雖受盡委屈,卻依舊不曾開口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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