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念完整句詩,反倒將後半截句子吞了進去,語調曖昧,就像是在調情。
「我的好師兄,你找我有何事?」
她將好師兄那幾個詞咬得有些重,但她此時就是個醉鬼,醉鬼的行為本來就沒什麼邏輯,若是旁人見了壓根分辨不出她的情緒。
宴君安的聲音卻頓了頓,而後才冷淡道:「私出宗門,還偷飲凡酒,應當受罰。」
楚闌舟本來就是個視宗門律法為不顧的人,聞言不屑挑了挑眉:「然後呢?」
「罰俸,十枚中品靈石。」宴君安語氣冷淡毫不留情:「你在珍寶閣看中的黃粱枕,買不到了。」
「你!」楚闌舟氣結,剛剛維持的高人形象散了個一乾二淨。
宴君安真討厭啊。
這廝當真是不解風情。
楚闌舟拎著手裡的酒壺,眯著眼睛,磨了磨自己的後槽牙,看他簡直不順眼極了,惡狠狠將懷裡的酒一飲而盡。
可惜宴君安仿若未覺,嘴裡依舊在說著討人厭的話:「執法閣弟子每日會來此處巡查,你坐在高處,很容易被發現。」
這樣好的月色,這樣幽僻的竹林,這廝居然在說這種批話,楚闌舟氣得直接轉過了身,不想理他。
宴君安幽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夜不歸寢,更加嚴厲,罰二十枚靈石。」
楚闌舟是真的受不住了,她看著宴君安,頭一次發現他居然還會有這麼煩人的時候:「好師兄,你就讓我獨自在牆頭坐會兒,好不好。」
楚闌舟只覺得心煩氣躁,端起酒壺想要再喝一口,卻發現酒壺空了。
剛剛就喝完了。
她就買了一壺酒,原本想對酒賞月,這下徹底歇了賞月的心思,轉身就想去凡間對付一宿。
左右虱子多了不怕癢,她都敢出宗飲酒了夜不歸宿能算得上什麼,雖然她原本並沒有這個想法,不過眼下這裡堵這個討人厭的宴君安,她再沒有想法現在也得有了。
楚闌舟轉身想跑,卻被人從身後叫住。
「你……」宴君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釀了些酒。」
他這話說的含糊,楚闌舟沒有聽清:「什麼?」
宴君安再重複之時,語氣早已恢復了往常的平和:「我用劍氣劈了幾顆竹子,釀了一點竹酒埋在竹林……但不知滋味如何。」
楚闌舟頗為驚奇:「你怎麼不守規矩了?」
宴君安皺了皺眉,認真道:「宗門不允許弟子飲用凡酒。」
楚闌舟懂了。
宗門規定了不能飲凡酒,但沒有規定不能飲自己在宗門釀的酒。
宴君安遵守律法,在這種方面十分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