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舉世聞名的宴君子竟會沉湎於凡塵的情愛之中。
不乾不淨,不似仙人。
楚闌舟看著這樣的宴君安,目露糾結,看了半晌後才痛苦閉上了眼睛:「你走吧。」
這是楚闌舟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宴君安今日還能走,她還能忍得住,還能放過他。
從此之後他們就此分道揚鑣,再見互為仇敵,不死不休。
……
宴君安愣愣跪在地上,失神地望向她,就連淡墨色的瞳孔似乎都失去了焦距。
楚闌舟想依照宴君安現在的狀態想要做決定應該不容易,是不是該再等等。
她覺得她是他們兩個人之中稍微清醒一些的人,於是她輕輕扒開宴君安的手,想將他拽起來,遲疑道:「你三日……七日之後再給我答案吧。」
她想要扶起宴君安,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無數銀色絲線從宴君安的指尖攀附而出,毫不留情刺進了他的胸膛。
銀線銳利,切口面小,並未在他的胸腔上留下多少孔洞,可看銀線的長度卻能發現早已進入了一段很深的距離。
在這裡展露出這種非「仙君」的手段是極危險的。因為他們雖然在自己的寢殿裡,卻沒有貼任何的隔音符或者禁止人窺伺的符籙。
今日之事若是暴露出去,宴君安恐怕在修真界再難有立足之地。
「師兄,你在發什麼瘋?」楚闌舟壓低聲音,生怕被外人聽見或者發現這裡的動靜。
宴君安卻一點都不在乎,他牽著楚闌舟的左手,將銀線的一端妥帖悉心的系在了佛珠之上,又將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脖頸前的金鈴之上,而後才像是安心了幾分,低聲道:「銀線早已纏滿了我的心臟,若我距離你五丈之外——這枚金鈴會將我立刻絞殺。」
哪怕是宴君安,攪碎心臟也絕對不能活。
他唇色殷紅,盯著楚闌舟的目光貪婪而又狡黠,宴君安終於蛻除了他一直偽裝的模樣,將本性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宴君安在用性命要挾她。
楚闌舟會厭惡,會害怕。
那是人之常情。
可宴君安就是不想放開她。
他貼心照拂長大的小師妹,騙了他那麼多年的小騙子,宴君安無論如何放手。
宴君安看著楚闌舟,眸光瀲灩,不像是仙君,反倒像是個十足的狐狸精。
他在等楚闌舟做出審判。
是不捨得被迫將他帶在身邊,亦或者是殺了他。
不管哪一種,都是宴君安朝思暮想苛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