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宴君安等了又等,沒有等來小師妹回去,只等來了大魔頭楚闌舟於汴州伏誅的消息。
釀的那些竹酒沒了能品茗它們的主人,掩埋在長庚峰的竹林里,待了足足百年。
偏偏始作俑者還在那感嘆:「百年竹酒,那該有多好喝!」
宴君安氣得紅了眼眶,又咬了她一口。
「嘶……師兄,我的好師兄,知錯了知錯了,您松鬆口。」楚闌舟自知理虧,咬牙忍了那難捱的感覺,嘴裡卻咂咂了幾下,很顯然還在惦記那幾壺存了百年的竹酒。
宴君安深知楚闌舟是何秉性,卻也無可奈何。
這是他嬌寵出來的師妹,那些壞脾氣還有小心思,都是他默默跟在背後縱出來的。
他將空出來的那隻手抬起來,輕輕撥開楚闌舟汗濕的髮髻:「師妹……」
宴君安甚少叫她師妹的。
或許是當初不滿悟道子安排的楚闌舟表現得太過顯眼,宴君安雖然並不會在嘴上說什麼,但平日裡儘量避免了用這種稱呼,大部分時候都叫她楚闌舟或者是闌舟。
可今日卻不同。
他貼著她的髮髻,語氣像往常般淡漠——「師妹。」
普通的稱呼到了此刻卻帶了些禁忌的曖昧感。
楚闌舟瞪大眼睛,幾乎是在宴君安出口的那一剎那隻覺得半邊身子跟著這一聲師妹一起軟了下來。
宴君安明明用的都是楚闌舟平日對他用爛了的把戲,楚闌舟卻默默將臉別到一邊,整張臉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
怎,怎能這樣呢?
宴君安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楚闌舟咬緊唇,臉紅透了卻偏偏被自己好師兄壓著,跑都跑不掉。
她又羞又窘,只能轉頭,就是這一轉頭,她才發覺到有些不對勁。
桌子上,怎麼忽然變得那麼亮。
……
之前楚闌舟與宴君安又是發瘋又是用銀線起誓的,自然也無法顧及太多,濁缺劍就被她隨手放在了案機上。
再往後……她就更加顧不得管這把劍了。
現在,放置濁缺劍的那個台子被白光照得透亮,幾乎看不見裡面劍的影子。
濁缺異常實在太過顯眼,就連宴君安都察覺到了。
他側過頭,有些警惕地凝望著那個方向 。
濁缺劍好像一直都比較容易失控,楚闌舟暫時沒有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
左右發光也不是什麼大事,楚闌舟閉了閉眼緩和了一下被白光亮得刺目的瞳眸,又啞聲去勾宴君安的衣帶:「無妨……」
宴君安的動作比她開口還要快。
幾乎是在楚闌舟開口說的那一瞬間,宴君安從儲物戒拿出一件流雲衣,展開,將楚闌舟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