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飄忽,欲蓋彌彰。
他又頓了頓,還是忍著羞恥低聲道:「你叫我仙君……幹什麼?」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稱呼,被楚闌舟這樣一說反倒帶了別的含義。宴君安自己都覺得羞恥,結結巴巴地輕聲帶了過去。
楚闌舟趁著他愣神的功夫早就藉機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而後滿意欣賞起了小仙君紅成番茄的模樣:「可我動了壞心思。」
宴君安又是一愣,耳廓的紅暈逐漸蔓延上臉頰,露出一片紅暈。
「那可怎麼辦啊。」楚闌舟自己也覺得羞恥,但她比宴君安能忍,現在臉上還繃得住,還有餘力拉長語調道,「仙君大人不願意,可我這個小魔物卻動了念頭,那豈不是在……以下欺上。」
金鈴發出脆響,隱約露出其下的鎖骨和一點硃砂痣,像是枝丫上長出的紅梅。
宴君安的臉徹底紅了,金鈴被楚闌舟一把攥在了手心裡。
脖頸脆弱處受制於人,宴君安睫羽顫了顫,可憐兮兮地不敢動了。
羞恥心早在看到宴君安此時的情態之後被楚闌舟拋到了九霄雲外,楚闌舟將他拽低下了頭,兩人眉心相碰,靈力和魔氣相纏。
宴君安嘗試過與楚闌舟在靈台結合,但那時只是淺嘗輒止,主要目的還是幫楚闌舟偽裝成正道修者,這種直擊本源的嘗試,他並沒有嘗試過。
宴君安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先動了不好心思的人,怎麼就被楚闌舟搶了先。
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宴君安失了先機,只能受制於人。
可……若真的受制於人也就罷了,楚闌舟的動作又偏偏十足的珍重尊敬。
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劍尊,正在被底下污濁的魔物欺辱一樣。
宴君安迷迷糊糊,只覺得腦袋裡一片迷惘。
宴君安想,真的要楚闌舟逼瘋了。
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早就瘋了。
但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他太了解楚闌舟了。
楚闌舟的喜好不難猜,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知曉。
楚闌舟喜歡去凡間參加詩會,她不喜歡沽名釣譽附庸風雅之徒,但她卻喜歡名副其實的詩人,喜歡恪守禮義的君子,她雖然活得離經叛道,但她喜歡好的秩序。
宴君安曾不止一次悄悄竊喜,可現在,這份歡喜成空,反倒變成了他最嫉妒的東西。
他是個已經墮落的仙君,早就失了以往固守的禮數,已經喪失了辨別黑白的能力。
於是他就開始嫉妒起來,嫉妒起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