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君安最終還是醒了。
因為他想起來自己的師妹還在汴州。
汴州太荒涼了,應該要接闌舟回家的。
宴君安心想。
身體還未好全,他一個人強撐著一口氣跑到了千里之外,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辦法靠近汴州的城門。
楚闌舟身死,可她的魔氣還留在這個地方,拒絕所有除楚闌舟之外的人靠近。
宴君安想。
無人打擾師妹,這也很好。
他在距離汴州最近的隆寧坡待了兩個月,而後便默默回了宗門。
他早就想清楚了。
這個世道,除了楚闌舟,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
可這些想法,這些經過,楚闌舟都不必知曉。
宴君安睫羽顫了顫,道:「如果我們能私奔就好了。」
就只有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逃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楚闌舟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宴君安早知道她會拒絕自己,於是輕輕嗯了一聲,道:「好,不走。」
可闌舟不想走。
於是他也留在這個世間。
……
楚闌舟堅持要把自己的話說完:「我不想與你私奔。」
宴君安的眼睫顫了顫,聲音很輕:「嗯。」
宴君安在難過,宴君安不想聽。
楚闌舟看得分明,也很清楚宴君安的想法,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她一定要說的。
楚闌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頰有些紅,但是表情很認真:「當初我好多回和那些世家人打架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血流的好多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可我又在想,我的師兄還在念虛宗等我。」
「我的小公主,是要等我凱旋而歸,然後被我親手接回家的。」楚闌舟自己覺得自己的台詞太過羞恥,聲音越說越小,但很清晰也很堅定。
因為這就是她心目中的所思所想,她一定要把這些說給她的心上人聽。
「我要和他三書六禮,要把他風風光光的帶回楚家,舉行一場盛大的結契禮。」
宴君安如朝露一般的眼眸微微放大。
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楚闌舟後知後覺才感到羞恥,連忙捂住了有些發燙的臉頰:「可是我好像搞砸了……」
沒有如約回去,反而把自己作死在了汴州,也不知道宴君安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偷偷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