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在心中蔓延。
朱顺平第二次正视苏尘。
那双久经世故磨练的眼睛,如鹰隼般锁定了苏尘。
久居上位,朱顺平还是有一些威严的。
同行来的广德医院的领导们也都纷纷怒视苏尘,生怕自己表情不到位便会被朱顺平给记恨。
然而,苏尘却没有半点影响。
他直视着朱顺平,目光依旧清澈淡然,压根没有把朱顺平的怒意放在眼里。
这就让朱顺平更恼火了。
一边陈中恒却很是开心。
他很庆幸自己刚刚摆了苏尘一道,把苏尘对广德医院不满的事给说了出来。
同时也庆幸苏尘是个炮仗脾性,走到哪儿,火就点到哪儿。
也就是手边没有红酒,不然的话,他肯定要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一边品,一边看戏,看苏尘怎么被朱顺平给弄死。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周舒桐、王局夫妇就不那么淡定了。
苏尘的性子太直,很容易出事啊。
有句话叫刚过易折。
可是,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去劝,以苏尘的性子,他们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
看得出来,苏尘已经打算就这对夫妻的事跟朱顺平刚到底了。
这个想法刚在他们的脑海中闪过,苏尘便开口了。
“朱院长,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的回答,那十二包隔尿垫是怎么回事。”苏尘道。
言罢,没等朱顺平说话,他又问起了新的问题:“地黄哪怕是一百蒸也是熟地。
然而我在你们医院的病历上,看到了九蒸地黄这个字眼。
而且,九蒸地黄的价格竟然达到了一克三百块,是市价的百倍之多!
我不禁有些怀疑,广德医院不但故意加重病人病情,好让病人能够反复消费,还故意巧立名目来欺骗患者。”
苏尘的声音很淡,但话音一落,霎时间石破天惊!
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大家也不是没见过找事的,可像苏尘这么直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个愣头青啊,想死不好意思说吗?
“混账。”朱顺平身边有个大腹便便的人指着苏尘,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这是在污蔑!
你可知道,朱院长是享誉庆安市的大专家?
你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竟然敢妄自编排专家,找死吗?”
周舒桐伸手扯了扯苏尘的衣角,示意他稍微不那么刚硬。
“我委婉一些的话,朱家人会放过我吗?又或者说,我委婉点,朱家这个医院就不会活剐那些病人了?”苏尘淡淡道。
周舒桐嘴角一抽,美目看着苏尘,眼神复杂起来。
王夫人也想劝劝苏尘,王向东摆了摆手,而后给苏尘递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是鼓励苏尘往前冲,他来殿后。
苏尘淡淡一笑,他不指望王向东能做什么,有这个态度就行了。
“实习生,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老师是谁?”那大肚子又问道。
苏尘连余光都没有给这个大肚子,目光一直放在朱顺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