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嵇清柏哭的太慘,小郎君之後都沒放他下床去。
兩人在起來後又膩歪了半天,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哄誰,這麼一折騰,之前那些躑躅倒是一下子都沒了。
在正式同床共枕之際,陸長生卻一點都不驚訝,對著嵇清柏就是一副「裝什麼貞潔烈女,早這樣不就得了」的表情,之前另外幾個近身服侍檀章的奴僕也被遣散了開,每晚捏腿的任務便交給了嵇清柏。
要說他對檀章的愧意實在是太大,做起這些事來半點不覺得有什麼。
任勞任怨,體貼入微,就怕小郎君哪裡不舒服,哪兒又不高興了,等晚上睡一起時又被佛尊法印滋養神海,以至於嵇清柏日子過得太舒心,一時半會兒竟都快忘了找那金焰熾鳳的麻煩。
直到一日午後,方池有事來稟。
嵇清柏跪坐在地,膝上攤著一卷佛經,檀章並不避諱他。
「齊北似乎來了人,安全起見,我們是否現在動身?」方池說完,看了一眼嵇清柏,繼續道,「少主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兩江了。」
嵇清柏聽到「齊北」二字時,眼皮跳了一下,鳴寰上一世涅槃後,這一世便在齊北燕郡,上次傷了檀章的,自然也是他。
原本以為夢境交手幾次,金焰熾鳳或多或少也都傷了些元魂,該不會這麼早就尋來,卻不想聖妖恢復竟如此之快,嵇清柏懊悔自己當時沒能拼死一搏直接要了鳴寰的命,臉色相當難看。
檀章對燕郡倒不是多忌憚,但也並不想惹麻煩,於是吩咐下去,準備連夜上路。
他見嵇清柏神色晦暗,以為對方心怯,低笑著安慰道:「上次是我不小心,這次不會了,等到了兩江,燕郡就算手眼通天也過不來,你無需擔心。」
嵇清柏知道一時半會兒許多事情都與小郎君說不清楚,於是壓下心內急怒,順從地點了點頭。
方池的速度極快,不肖半天,整個商隊便可整裝出發。
嵇清柏和檀章仍舊共乘一輛四騎馬車,臨出發前又將陸長生叫進了車內。
「你身體剛好一些,回程路遠,需得注意不少。」檀章不知為何,特別在意嵇清柏的咳血之症,明明這幾日他因為晚上老實睡覺,乖乖滋養神海,不再找鳴寰麻煩已經很少白日咳血了,但檀章仍舊是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態度,始終放心不下。
陸長生除了多年前治檀章的腿外,還從未如此上心過哪個病人,他既然看不出嵇清柏的毛病,便只能往養身滋補上去靠。
這下可難為了嵇清柏,他上輩子做了藥罐子,這輩子居然又吃上了同一個人配的方子。
這因果循環真是循環了個徹底,連這良藥苦口都不帶換的。
於是邊吃著藥邊趕了小半個月路,臨到兩江渡口時,商隊的警戒終於是放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