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未煊,我不哭,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顽强的挺过来。
手术一直进行到下午六点都没有结束,顾远兮因为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他处理,给她送了饭上来后就急匆匆走了。
她没有胃口,强迫自己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晚上十点,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她大喜过望,猛得站起来。眼前一黑,她摇晃了一下跌坐回去,待那股晕眩过去,她才匆匆站起来迎向主刀医生。
“医生,池未煊怎么样了?”
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他皱着眉头瞪着苏晴柔,想起她是两天前守在急救室外那个女孩,凌厉道:“病人伤口感染,接回的肋骨又错了位,不知道你怎么照顾病人的,伤得那么重,居然让他偷偷溜出医院,不想活了就别送医院来,你以为我们闲得很?”
晴柔垂着头,医生训一句,她的头就低下去一点,到最后,头都垂到胸前去了。医生见状,不好再训,气哼哼地走了。
晴柔抹了一把汗,才想起她还没有问医生池未煊的情况怎么样了,连忙追过去,“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命捡回来了,不过病人还在发高烧,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晚,明天早上烧退了,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晴柔送走了医生,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她揉了揉太阳穴,问了护士重症监护室在哪里,她直奔重症监护室而去。
已是深夜,监护室外很安静,晴柔跑得急,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她站在监护室的窗外,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池未煊。
这,是他吗?是那个时而霸道时而狂狷时而冷漠时而温柔的他吗?他怎么会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任别人主宰他的生命?
她伸出手,触摸玻璃窗上他的脸所在的位置,他的脸很白很白,几乎跟床单融为一体了。他怎么总是这样不顾自身安危任性妄为,就算要报仇就算要给乔家难堪,也不必将命搭上啊。
那么他今天执意赶来,是不是也有一点点不想让她在严肃的婚礼上,许诺嫁给乔少桓?
“请问你是……”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晴柔连忙回过头去,跟她说话的是一名女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看着那双布满狐疑的眼睛,却答不上来。她是谁呢,她好像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已经嫁了人心却遗落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我……”
“小姐,这里晚上不便留人,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护士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礼貌地赶人。
“我……我是池未煊的朋友,他因我而受伤,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你留在这里也没用,病人还在发烧昏迷,你走吧,明天探视时间再来。”护士严肃道。
晴柔转身面向窗口。她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可即使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要站在这里看着他,她心里就会安稳一些。
也许她现在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就是站在这里守护他,痛他所痛,苦他所苦。
“你听见没有,赶紧走赶紧走,别吵到病人休息。”护士毫不留情地赶她,看她一身似乎刚从婚礼上跑出来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yy,里面躺着的是她的新欢还是旧爱?
晴柔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你去忙你的吧。”
护士看着她身上那套价值不菲、只在杂志上看到过的礼服,也不敢对她太无理,最后只得悻悻地转身离去。
这一夜,晴柔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没有吃没有睡,甚至没有离开过半步。
顾远兮第二天忙完来看池未煊时,见她傻傻站在监护室外面,惊讶极了,“你这是一晚都没回去?”
晴柔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她身上还穿着带血的礼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顾远兮震惊,“你真的一夜都没有睡?苏小姐,老板还昏迷着,你这又是何苦呢?”
晴柔依然没说话,这时医生过来巡房,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检查了各项指标,又给池未煊量了体温,他还在持续发烧,一直没退下去。
主治医生出来,晴柔连忙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烧还没退下去,要继续观察,病人如果持续高烧,将会引发各种并发症,不能及时退烧,后果将不堪设想。”医生话音刚落,晴柔就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她看了一眼监护室里的池未煊,心揪成一团,这还是那个狂妄霸道、生龙活虎、爱轻薄她的池未煊吗?他怎么能这样虚弱地躺在这里让病魔入侵呢?
不,他既然能挨过子弹入骨的危险,就一定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