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緒走過來,對殊塵說道:「表妹今天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殊塵說道,她指桑罵槐罵得爽著呢,哪裡會委屈,「只怪我自己不會教導奴婢——梨雪比我只大了一兩歲,我與她情同姐妹,一起長大,我受到姨母教導才有今日,可是我卻沒有教好梨雪……還好她只是到處說我的壞話,若是因此事累及表哥家的名聲,我真是萬死莫辭了。」
方寧緒是個純良的少年,母親和妹妹給他講了白天的事情,他死活不相信表妹會做出指著和尚罵禿驢這種事,現在當然也聽不出殊塵話裡帶刺,只是對這位自幼父母雙亡的表妹更加憐惜:「這哪裡能怪你,人心易變,知人知面不知心,表妹不要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傷心了。」
殊塵點頭:「表哥說得對。」——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話說得好,記下來,以後可能用的到。
方寧緒躊躇片刻,遲疑著說:「表妹,寧彩今日說的話的確太過分,可……可她也是被梨雪欺瞞,以為她是個好的,誰想到梨雪竟是個背主的……寧彩還不懂事,希望表妹不要因此記恨她。」
殊塵繼續點頭:「我不會記恨表姐的。」——有仇我一般很快就報了,記恨什麼的,沒有的事情。
方寧緒滿面愧疚:「這次的確是寧彩做得太過,我會好好教導她的。」
殊塵:「這個我相信。」——至於方寧彩聽不聽你的話,你大概信,我可是不信的。
方寧緒在殊塵這裡得了滿意的答案,又安慰了她許久,這才滿懷愧疚地離開了。
他們說了這麼許久的話,院子也打掃乾淨了——不得不說,原來的那群下人真的不像話,小小一個院子竟然沒人好好收拾,搞得亂七八糟。現在收拾乾淨,殊塵覺得順眼多了。
於是她起身回了屋。
原主的父親祖父都是做官的,殊塵不太相信他們什麼都沒有給原主留下。只是當年原主還不怎麼記事,這麼多年過去……大概什麼都不剩了吧?殊塵想了一會兒,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木箱子。
木箱子上鎖著一把小鎖,殊塵本想問666會不會開鎖,轉念想想,那傢伙做什麼都要花積分的,還是自給自足的好。於是她拔下一支簪子,把鎖撬開了。
箱子裡裝著很多玩具。孔明鎖,陶響球,七巧板,空竹……把不大的木箱塞得滿滿的。殊塵隨手打開一個孔明鎖扔到一邊,晃了晃陶響球,然後拿起了撥浪鼓。
撥浪鼓已經很舊了,聲音也已經不是很清脆,殊塵搖了幾下,用簪子把鼓面劃開了。鼓柄中有一捲紙。她取出那捲紙,展開看了看,發現是幾張地契。她不禁搖了搖頭——一草一紙都是方家的?還真是好得很呢!不過也不知這是誰放的,難道原主家裡人早會預料到會有意外?她又把箱中的玩具翻了個遍,又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她將這些紙張裝到布袋裡,縫到貼身的衣物上。
殊塵:【666,老夫掐指一算,明天宜打臉,我帶你去氣方老太太好不好?】
666:【……】它的宿主這麼浪,它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