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又能怎麼樣呢,你現在,只能聽我的,否則,我會將你推入無底的深淵。
她正想著,遠處傳來馬嘶聲,隨著馬嘶一起傳入金殿的,還有殊塵的聲音:「母皇,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周殊敏略略一驚。按照她的計算,即便守城的將士放水,她這五皇妹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進城來啊……難道,京城裡,出了叛徒?不過她看了看皇帝,安下心來:皇帝現在受她的控制,她有什麼可怕的?
殊塵雖是受寵的皇女,但未經允許,也不能披著盔甲上殿。殿外的侍衛得到皇帝准許,這才放她進來。
為了形象,殊塵進禁宮之時,便把雙錘扔掉了,還順手拆掉了頭盔,此時披頭散髮,一身盔甲破破爛爛,著實可憐。她一進金殿,便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母皇!母皇你不喜愛兒臣了嗎?你為什麼連下幾道旨意逼兒臣去死啊?我還沒活夠呢,母皇可不能這樣對我啊!」
文官這邊還沒反應過來,武官群里已經炸開了鍋。
「陛下讓五皇女死?這話從何說起啊?」
「論功行賞吧,五殿下都打到北國都城了,只要不是謀……那啥之罪,怎麼都不可能讓她死啊!」
「陛下中邪了嗎?」
武官們向來都是混不吝的,此時把殊塵到底犯了什麼十惡不赦之罪猜了個遍,有幾個還用隱晦的目光看向皇帝:陛下不是中邪就是老糊塗了,不然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殺五皇女?
文官那邊含蓄得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
周殊敏向皇帝身邊走了幾步,湊到皇帝耳邊問道:「母皇,您覺得如何?」
皇帝轉頭看她。
周殊敏是皇帝與先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寄予希望最大的一個孩子。她確實更寵殊塵,但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孩子。如果是繼承人的話,在殊塵出征之前,皇帝心中的人選,一直都是周殊敏。只是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讓皇帝心冷了。
看著周殊敏面上的得意,皇帝也對她笑了笑:「朕怎麼看?你不知道嗎?」她站起身,衝著殊塵招手:「小五,你過來。」
侍衛除掉了殊塵的鎧甲,收走了她的短刀,殊塵走上前,與周殊敏一左一右,站在皇帝的兩邊。
「禮部尚書,」皇帝看著下面的大臣們說道,「你準備一下,朕這半年來身體不佳,常感睏倦,實在不能擔起治國重任。」她看著周殊敏的笑容,緩緩說道,「下月,為朕舉行禪位大典,朕要禪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