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的兒子叫王坤鵬,大學讀的建築,畢業後就在政府部門工作。玉凌見過他幾回,都在上小學前,那時候他還沒結婚,和王奶奶住在一起。結婚後小兩口就搬出去單住了,後來有了女兒,一年裡也就過年過節回來兩趟,其餘時間都是王奶奶和王爺爺過去看他們。
朝著王坤鵬走近了些,才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是走廊的盡頭,兩邊各有一張病床,上面都躺了人,而兩張床的中間打著一個地鋪,一個四、五歲的女孩躺在上面。而女孩身邊坐著的正是王奶奶的兒媳婦莊惠娟。
一看清眼前的人,王奶奶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一屁股跪坐在地上:“妮妮咋就這樣躺著?”說著伸手去摸孩子的臉,一觸之下驚呼出聲,“怎麼還這麼燙手,這是燒了多久了?醫生怎麼說?打針了沒?”一連串的問題,叫站在對面的王坤鵬不知道回答哪一個好。
“昨天下午在學校燒起來的,接她回來的時候還不是特別高,就想著再看看,結果吃晚飯的時候就嘔了,體溫也比之前高。送來醫院的時候是八點鐘,掛號看診一直折騰到凌晨一點多,醫生說要住院,後來又說病房不夠,先打一針再掛瓶水看看。”莊惠娟面容憔悴的細述情況。畢竟是當老師的,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即使精神不濟,聲音細弱,但還是聽的很明白。
“……可是等掛完水,這燒還沒退,醫生讓先回家,晚上自己看著點,等明天再來打針。可是孩子還發著高燒,我們哪敢回去啊?求了很久,最後還是阿坤託了關係,才讓我們住進來。這褥子還是阿坤回家拿的,沒病床了,只能找個空位打個地鋪先將就著,等有空床鋪了再挪。”
“孩子這樣燒著就沒其他辦法?”王奶奶越聽越心酸,眼淚就沒停過。
“吃了兩片退燒藥,但沒啥效果,打針掛水還沒到時間。”莊惠娟的聲音里透著疲憊和無助。
“那也不能這樣燒著啊,可不得燒壞了腦子?醫生呢?去問問該咋整。”王奶奶說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您別起來,我去問問。”玉成剛連忙按住她,這麼大年紀了,又情緒激動,可別出什麼事。
“醫生辦公室在二樓,去了幾次都沒找到人。說是查病房去了。三樓有個護士室,就在中間。”王坤鵬用手一指走廊中間的一個門:“我跟你一起去。”
等兩人一離開,玉凌走上前,蹲到王奶奶身邊,伸手碰了碰孩子的額頭,小女孩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觸碰,微微轉了下頭,小臉朝向了玉凌這邊。
妮妮面頰潮紅,但仍能看得出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眼睛閉著看不出像誰,細細的柳葉眉像莊惠娟,挺翹的鼻子和殷紅的小嘴完全就是王坤鵬的翻版。
王奶奶帶她回南院住過幾次,玉言和小女孩更熟悉些,玉凌也見過幾回,是個嘴巴甜,很愛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