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驛很樂意見到時顏開口,他點頭接著時顏的話說道:「對,那時候我還不清楚敵人的目的,我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不會繼續追殺我們,所以我不能帶你回學院,我能想到的只有離開黎山,離開得越遠越好。」
時顏說道:「那時候你過得很不好。」
只是輕輕的一句話,卻讓鍾驛情緒幾乎失控。
但好在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脆弱的少年鍾驛,他視線跟隨著研究所餐廳里正在用餐的人們,看著鍾驛因為鬧騰而被戚所長敲了腦袋,覺得回憶與當下似乎做了個調換,他說道:「對,很不好,那時候我們住在好不容易租到的地下室里,我每天要打五份工,從早到晚幾乎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但我不能休息,因為我必須要照顧好你,我還要想辦法查出摧毀研究所的人,從他們的手裡找回研究成果,替老頭他們報仇。」
時顏說:「我是你的拖累。」
鍾驛搖頭:「你不是。」
「你沒有辦法否認。」時顏理智地說著這些話,「在當時就是這樣,我什麼都不會,而你沒有我會過得更好。」
他們之間的裂隙就是在那時候產生的。
以前在研究所里,兩個少年偶爾有磕磕碰碰,卻也都是很快就能夠恢復如初,但那次卻不同。
絕望的環境與壓抑的悲傷幾乎壓垮了他們,鍾驛每天沉默地在打工的路上來去,回來之後沒有精力再和時顏交談,只能疲憊地倒頭睡覺,而時顏只能夠守在那間陰暗的地下室里,等待鍾驛的一次又一次歸來。
時顏從來沒有那麼厭惡自己的無能。
在許多天後,他嘗試自己偷偷溜出地下室想辦法找工作賺錢,身為雄蟲他能夠做的事情很少,星盟里很少有人會僱傭雄蟲,那是個養尊處優的群體,總是被雌蟲們捧著嬌養著,從來不會暴露在這種環境裡。
所以時顏很快成為了被圍觀的對象,也有人故意作弄他,開口調戲他,他全都忍了下來。
最後好不容易掙到了錢,時顏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捧著它們回到他和鍾驛的地下室里。
然而這些得來不易的錢並沒能讓他們的生活好起來,也沒能夠讓鍾驛的心情有所好轉,相反,鍾驛很生氣,他從來沒有見鍾驛那樣生氣過。
第40章
生氣的鐘驛沒有接受時顏辛苦工作後得到的報酬,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那筆錢,最後沉默著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之後的幾天裡,鍾驛不再讓時顏出去打工, 因為怕時顏在他離開的時候自己偷偷出去, 他甚至在每天離開去打工的時候特地把房間從外面上鎖, 不讓他有機會離開。
時顏因為鍾驛的低落而感到抱歉,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讓鍾驛反應這麼大。他理解鍾驛的擔心, 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多冒險,但他沒有辦法看著鍾驛獨自辛苦忙碌而什麼都不去做, 只能夠留在地下室里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