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羡朝挂在墙上的时钟看去,却发觉那钟早就不转了,时针停止在了某个时刻。
楼上的队友不知道在干什么,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一群人像是在蹦迪一样。
越知水无奈地揉了一下眉,对着手环说:精力十足啊,你们是想守整夜吗,也挺好。
她话音刚落,楼上顿时没了动静,像是被拉了闸。
赶紧睡,别让我需要人的时候一个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接着又说。
手环里传出众人唯唯诺诺的应和声,白小贝的声音小得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越姐!周绪说他想回忆一下异变爆发前熬夜的快乐!
越知水眉梢一挑,让他熬。
檀羡坐不久,在客厅里靠了一会就到屋里去了。
越知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盘腿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把地图投映到洁白的墙上。
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由幽蓝的光汇聚而成,那流光烁烁的样子,像是阳光照耀下的海面。
她看了很久的地图,直到后半夜檀羡从屋里走出来,她才闭了一下干涩的眼。
还不去睡?檀羡靠在墙上,姿态散漫而怠惰,一双眼因为困倦而微微眯着。
越知水愣了一瞬,没想到檀羡还特地出来喊她睡觉了。
她揣测着对方内心的想法,果断从站起身走了过去,一起?
檀羡摇头,我睡过了。
她警惕地睨了缓缓走近的人一眼,又说:你一会别睡太沉,我怕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越知水就拉下了脸,忽然往前倾身,你就偏不信我是吧。
太近了,鼻尖都要碰到鼻尖了。
那酒香像是爆炸的鱼/雷,震得她心海荡漾。
越知水刚要开口的时候,面前的人忽然一矮。
她垂下眼,只见一只白猫嗖一声狂奔了出去,在踩到地上的杂物时脚底还打了一下滑,后腿差点劈了个叉。
再一眨眼,猫不见了。
越知水脑海里浮现着刚刚檀羡逃跑一样的身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别夹着尾巴跑,又不是狼!
屋里传出一声咆哮,怪凶的,喵呜一声。
越知水没关灯,也不知道檀羡跑哪间房去了,等到周绪他们传讯过来之后,她才进屋躺下。
后半夜快要过去的时候,床底的杂物被踩得窸窸窣窣的,床头边沿响了一下,像是什么小心翼翼地踩了过来。
越知水睡眠很浅,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时睁开了眼,冷不丁对上了一双碧绿的眼睛。
两人面面相觑。
越知水还算清醒,忍不住说了一句:我醒着的时候你爱理不理,这会倒是自己悄悄过来了?
那一双碧绿的眼微微别开了一点。
就这么别扭?越知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或许是带着困意的缘故,听着不像是在嘲弄。
猫一转身,又跑了。
楼上的地板忽然被跺得砰砰作响,似乎是一群人焦急又不约而同地跳到了地上。
桶和铁盆哗啦一声砸在地上,像是楼上的人打起来了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重物倒了下来,震得天花板也跟着打颤,吊灯叮当作响地晃动着。
越知水猛地坐起了身,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腕骨上搭着的手环微微震动着,一闪一闪的红光像是一睁一闭的兽眼。
总频里,周绪的声音低哑而紧张。
越姐,有人来了。
越知水飞快地穿上鞋,站起身往客厅走,从什么方向来的。
厂区的方向,一前一后两辆车,距离我们还有近两千米的样子,可惜手持望远镜看得不大清楚。周绪收敛着气息,就连话音也是刻意压低了的。
正好。越知水平静地回答,不用去厂区踩点了,有人把车送来了。
周绪咬牙切齿,越姐,两辆车至少能坐十个人,它要是七座的,连挤都不用挤就有十四个人了!
先别慌。越知水走到窗边,唰啦一下拉开了窗帘,屋里的光顿时照了出去。
两公里,车开得够快的话,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楼外乱石堆积的道路上漆黑一片,路灯已经全部损坏了,多半是异化爆发时市民砸的。那时大多数人认为,将灯砸了,异化人就见不着人了。
她把单筒望远镜拿了出来,朝厂区的方向看了过去。
可惜这望远镜的分辨率不如周绪手里的,只隐隐约约看见两个急速靠近的黑影。
确实是车,虽然看得不大清楚,但黑影前有一片模糊的光团,应该是车灯。
越姐,来不及走了。周绪又说。
带大家上楼。越知水镇定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桌下都找了一遍,也不知道猫躲哪去了,眼一斜,发觉窗台上的衣架已经空了。
檀羡!越知水扬声喊道。
檀羡扯着衣服从长廊里走了出来,要走了吗。
越知水点了一下头,有人来了。
她转身走去开门,目光缓缓落在了檀羡的脚踝上,你感觉怎么样。
檀羡疑惑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还行。
楼道里回荡着纷乱的脚步声,众人喘着气往上跑着,整个楼梯都在微微震颤。
周绪在楼上喊道:越姐,上楼干什么,他们万一把楼梯口封堵了,我们怎么出去!
下楼来不及,出去肯定会被看见。越知水扬声对楼上的人说,我们有的是下楼的法子,他们不可能和我们耗,难不成想让我们饿死在这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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