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经理有些为难, 他把钱放在他们谈话中间的办公桌上,这里面是两倍的租房子费用, 你不要为难我们, 你仔细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很抱歉房子不能再租给你,租给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请你去别的地方租吧。
孟郁听完没说话,拿起桌上的信封就离开了。
他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大厅经理才和他的秘书开始说话。
秘书偷偷看了看门口,那个人不是让我们跟他道歉吗?经理你怎么?
你傻啊, 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把人家长期租的房子短期租给其他人,那我们房子还租不租了!
可是
经理凶神恶煞,没有可是, 你不许乱说,那边的人故意查出来那间房子是个长期租户的,不就是为了让那个人没地方住吗?说起来我还是帮了他们呢。
是是吗?可是为什么上边一定要他们把事情和他说清楚再道歉?
是的,不要想太多,干活去吧。
孟郁一路无话地走进自己租的那间房子,他把放在大厅的已经有些凉了的外卖提到了房间里。
他有些不明白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他好像是被人赶了出去。
看大厅经理怎么说都是他的错啊, 因为他被人盯上了,所以他们害怕麻烦,就要他到别的地方去住。
孟郁眼皮耷拉下来,牙齿咬着嘴唇,眼圈慢慢红了,可能是身体太虚弱了,情绪才有些控制不了。
他觉得很迷茫无措,还有些委屈。
他明明才21岁,是很多人无忧无虑上着大学的年纪,他无亲无故,还早早出来工作,现在还被人从房子里赶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但是控制不住憋了满腹的委屈。
他拿一次性筷子戳了戳外卖的袋子,强制性地压下想要落泪的冲动,深呼吸了几次,才把情绪调节下来。
租房子他之前来的时候看了很多,是有下家的,他实在不必因为这个,就像个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
和租友相处也不好,他本来也是打算两个星期之后走的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孟郁仰着头疯狂地眨着眼睛,想要把模糊了视线的水汽全部都收回去。
手机却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着三个大字:郑其华。
孟郁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虽然吐的时候身体有些打颤。
他拿纸巾擦干了脸上多余的水,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郑其华看完手里的材料,疯狂地想把孟郁抱在怀里,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地跟孟郁打了个电话,他迫切地想要听听孟郁的声音。
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正在干什么,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身体状况是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电话通了之后郑其华的声音有些哑,喂?孟郁。
约摸半分钟之后,那边才轻轻嗯了一声,鼻子带的很重。
郑其华蹙着眉问道,你感冒了吗?
孟郁又停顿了几秒才道,没。
孟郁听着郑其华的声音,把手机放的离自己两米远,然后擦了擦刚刚哭带出来的鼻涕。
看话筒里面一直没人说话,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叫道,郑总?
嗯,我在。郑其华温柔地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孟郁眼圈一红,紧紧咬着下唇又不作声了。
两个人都是不爱说话的主,现在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乱,再次说话是两分钟后了,孟郁开口的时候,声音装愉悦没成功倒是里有一丝哭腔,我又要找房子了。
郑其华心里一紧,他打电话之前想过很多孟郁可能正在做的事情。
他可能刚刚起床,然后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慵懒;或者正在刷牙,借电话的时候会有些慢,然后口齿不清地和自己说话还听不清他在说啥;他可能正在吃午饭,接到电话的很快接通,然后他还能听到他偶尔不经意发出来的咀嚼声
只是任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孟郁居然可能在哭,他耳朵没毛病,那一点哭腔他不可能忽略过去。
郑其华感觉自己的心脏犹如一把大手握着,他用力扣着沙发抱枕,柔声问他,怎么了?
又是数十秒过去,孟郁说道,不喜欢这个房子,就要换啊。尾音还颤了颤。
你
郑总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郑其华立马道,你说。
我其实是被赶出来了。
郑其华好似没有听清,什么?
他们说我被人盯上了,让我立马搬出去,还给了我两个月的租金可、可是我并不知道我被谁盯上了,我最近也没有得罪任何人,我孟郁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他感觉自己快要委屈死了。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郑其华柔声道,是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现在在公寓吧,我现在过去找你。
孟郁抽泣了两声,缓了缓,找我干嘛?
请你吃饭,昨天你请了我,今天我请回去。
孟郁撇着嘴又戳了戳桌子上的外卖袋子,可是我已经买了外卖了。
那你拿着到我家来吃好吗?我想你陪我一起吃。
好。
他也是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他不知道郑其华孤不孤独,但是他真的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人陪在身边,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孟郁就算是装的再坚强,omega本身就柔弱一些,他挂了电话之后提着外卖又坐到了客厅里面,等着郑其华。
郑其华把电话挂了之后,眼里像是含了一层冰霜,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是让那个公寓的人去道歉来着。
郑其华恨不得把那个公寓直接拿车把它推了。
孟郁有些恍惚地在坐客厅坐了大概二十分钟,期间脑子里一直快速运转着,搜索之前看到过的房源。
他不是那种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住的人,因为本身不是特别自来熟,他需要把周围环境都熟悉一下,才决定要不要在这里租下去,毕竟一租都是一两个月,要是住的好,就是一两年的地方,他一直很慎重。
现在突然告诉他他明天或者后天就要搬走,并且还没有下家,这就让他很是慌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是空森还在,他也不会这么无措,但是空森一个星期前进了实验室,要在里面待上一个月。
他了解空森,只要是在实验室里面的日子,那个人铁定会把手机关机,一心钻进实验里。
他就是打电话,也打不通。
想的脑壳发疼,公寓里面的门就响了起来,孟郁有些紧张,刚刚他哭了,感觉好丢人。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21岁,郑其华25岁,他在他面前哭应该不算太丢人,毕竟小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