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般的時候,他老爹都讓他乖乖呆在後廚。
閻栗今年十二歲,卻長得格外漂亮,男生女相,一般都被視作不詳,特別還是在格外迷信的東海邊,信奉海神,天生的審美便是那種體格健碩、皮膚黝黑的男子,他老爹以前是漁民,受了傷抓住商機開了江湖客棧,母親是糧油店的女兒,對於兒子這種審美幾乎無能,加上有個能幹的大兒子,二兒子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所以閻栗的生活還是很輕鬆的。
「鹽粒兒,出航的漁船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去看!」遠遠的聲音傳過來,那是閻栗最好的朋友張宇。
因為靠海,產海鹽,他的名字閻栗,便是鹽粒的諧音,簡單好記。
「來了!」
看過漁船卸完海貨,閻栗和張宇一起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到一個青色的影子飄過去了,轉頭看小夥伴還在姿勢誇張地敘述卸貨的場景,唔,可能是他看錯了吧。
他一般不從前門進客棧,他老爹說江湖人都喜歡皮白顏好的小孩子,不論男女,於是便限制他了,每次出去,他都是抹了灰出去的,反正他穿得普通,就算臉髒點也沒有關係。也不知道為什麼,張宇皮膚黑得緊,他卻怎麼也曬不黑。
今日客棧的生意很火爆,漁船今日回歸,好些個江湖人都聞訊而來,不要以為江湖人都餐風飲露,人家講究著呢,每到這個時候,總會有些重口腹之慾的江湖人士來到酒樓要求最新鮮的海貨。
並且每到這一天,老爹都會讓他上外面客串小二,左右他身量夠了,灰撲撲的帽子一帶,什麼都看不到,他卻是很開心的,近距離接觸武功高手哎!他對於武林的嚮往從他記事就有了。
他的家的客棧三層,三樓是住房,二樓是包廂,有些武林中人喜好風雅,一樓便是食肆了。閻栗匆匆換好衣服,拿著汗巾一溜煙便往食肆方向去了。
今日格外熱鬧,甚至有個書生模樣拿了把劍的在高聲談論些什麼,他聽得有些入迷,並未注意到他前面還有人,正聽得高潮部分,他豎起耳朵聽得更加細緻了,突然「砰~」一聲,後面的軼聞並未聽到,倒是屁股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一時竟沒有呼痛,心中想的是沒有聽到楚香帥盜取九龍杯的結尾。
而等到他反應過來,他抬起頭仰視他撞到的人,青色的衣衫,樣式有些古怪,不過穿在他身上好看的緊,再往上,等到他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他嚇得一哆嗦,連屁股的疼痛都不顧了,一溜煙便往後廚逃去了。
青面獠牙,不過如是。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還真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的江湖人。
不過他心中仍舊好奇得緊,捂著屁股躲在門框後面,聽著外面的聲響。
「一間上房,一桌酒菜。」
他本以為那青衣人面相如此可憎,聲音想必也好聽不到哪裡去,卻沒想到,意外地清朗。如果不是他剛才親眼所見,他一定會認為是一個極為俊秀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