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生吃不胖的,基本都是起碼健康的。
然而現在這個身體的這雙手,手上除了一層皮之外,手掌上都丁點肉不剩,簡直是瘦成了皮包骨,還髒的不成樣子,活像剛滾完了灶台一樣,不少地方都黑的發亮,比一邊剛下工回來,身上風塵僕僕的幾個大人都黑!
如果說,剛看到小說時還覺得作者在誇大描寫,現在見到這身體悽慘的模樣,萬幸也不由心生憤怒——二房這兩個當爹當媽的,想貪了那一百塊錢,又不想好好養孩子,當天上掉餡餅的?
這個時代的農村,缺衣少食雖然是經常的事,但是這和故意不給吃穿,還讓萬幸做苦活,又要挨打挨罵,那是兩碼事!
於是萬幸手一縮,瑟瑟縮縮的看了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王秀英,囁喏道,「我、我不敢吃……」
畢竟是當了大隊長多年,多多少少的,他也會幫著村鎮幹部調節。
見多了這種情況,當下就覺得不對勁,臉色一變,說道,「這,張老師……」
他喊的人,正是張敏靜。
張敏靜當教師的時間不長,但也是好賴當過幾年,這年頭,有學問的人,都受人尊重。
他們家往上數都是三代貧農,丈夫也是追加了二等功勳的烈士,所以,萬家在整個石橋大隊上,還是很有名望的,是數一數二過的很不錯的家庭,就算是最青黃不接的二三月,他們家都不至於餓肚子。
趙建國敬重她,所以才把話頭交給了她。
張敏靜沉著臉,看了一圈這屋裡的人,那氣勢,絕對不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農村婦人。
趙建國平時也見慣了她笑呵呵的親切模樣,猛地見她這樣子,也著實是嚇了一跳。
張敏靜沉思了一會兒,目光在家裡的這幾個孩子身上轉了一圈,主要在萬忠軍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之後轉開。
她轉頭對著趙建國說,「你放心。萬幸既然是公社決定放在我萬家的,我又做出過承諾,好好的養萬幸,那我們萬家就有義務、有責任把萬幸撫養長大,讓她接受教育,將來報效國家。這次的事情,是我們萬家的家務事,我這個老太婆疏忽,不過我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給大隊、給公社一個交代!」
聽她這麼說,趙建國也鬆一口氣。
真要說,這十里八鄉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親戚。
就算平日裡,經常因為『你踩了我家的土、我擇了你家的菜』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一架,可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太黑的心眼兒。
如果今天的事情,只是萬金鳳把老鼠藥當成糖豆給萬幸吃了,那教訓一頓,讓萬金鳳長記性也就算了。
可要不是呢?
趙建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萬幸。
萬幸的雙眼黑黝黝,直直的盯著他,目光當中好像充滿了無形的渴望和希冀。
趙建國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要把萬幸扶起來的時候,卻見萬幸兩隻手拉開了自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