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口氣,終於不再緊繃著身體,點點頭說,「這樣軟乎乎的。」
陳曉白也不由鬆口氣,抹掉了萬幸臉上的淚花,重新出發。
她其實騎車也被這一路顛簸的夠嗆,但是畢竟是個大人,騎車也早就習慣了,沒什麼不能忍的。
倒是她忽略的萬幸還是個小孩子,能忍到這時候,已經實在是不容易了。
陳曉白想到此,不由又回頭說道,「寶丫,要是還疼了就跟娘說。」
萬幸點點頭,說道,「沒事娘,我不疼了。」
——不是不疼了,但是比剛才好。
萬幸還找了一個絕佳的好辦法,她屁股換著邊兒坐,一邊疼了再換另一邊。
這麼兩邊顛倒著,倒也還行。
萬幸忍不住嘆了口氣,小手抓著陳曉白的衣服,說,「娘,咱們還能去姥姥家嗎?」
陳曉白也是一頓,因為騎車騎得急,她的聲音也喘的厲害,聞言努力的說,「能去,等你奶好了,咱們就能去。」
可這一次張敏靜的病情來勢洶洶,到底能不能徹徹底底的完好無損,還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萬幸不由就覺得有點發愁。
——王秀英是絕對指望不上的,王艷紅再過不久就要生了,別說是看別人,就連自己都是個要被看顧的對象。
整個萬家上下,到時候可就只剩下陳曉白一個人了。
真難怪這年頭的人拼了命的也要多生幾個,畢竟一旦等到了事情來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啊。
隨著話音落下,她們娘倆終於到了車站。
說來也是巧,陳曉白才剛把車子停到了附近一個老鄉家裡,車就來了。
還沒坐過這個時代的車的萬幸頗為好奇,上車之後四下看了看。
這個年代的汽車帶有一種獨屬於這年代下的外形,車身很白,裡面的坐也和上一世公交車的座椅有很大的不同,並不厚實,還有不少地方都有破損。
車上人不多,但無一例外的,全都是面容樸實的農民。
見陳曉白和萬幸母女兩個艱難的拖著東西上來,坐在門邊兒的男人直接一彎腰,整個上半身都探過欄杆,把努力邁著小短腿兒,上個樓梯都費勁的萬幸給直接抱了起來。
突然凌空的感覺讓萬幸一愣,隨後她下意識的撲騰了兩下自己的小短腿兒。
直到落地了,手上察覺到了一空,萬幸才暈乎乎的抬起頭,衝著那個面容黝黑的男人呲牙笑了笑,笑容燦爛異常的說,「謝謝伯伯!」
這男人雖然長相黝黑,可卻和車上其他地地道道在地里勞作的農民又有本質上的不太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