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秋雨愣住了。
萬幸咧了一下唇角,覺得自己跟這麼個小姑娘在這鬥嘴也真是怪有意思,搖了搖頭,心想果然罵她沒事兒,扯到她家裡人自己就不想忍氣了。
仿佛眼淚都快要溢出去的模樣,不由趕到十分驚詫——原來這年頭,長得好看的還真的是特別有優待啊?這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講台上的譚睿並不是學校的任課老師,萬幸也不知道他來這一趟到底是要幹嘛,便托著下巴,將目光望向了講台。
只見譚睿神色淡淡的,目光放遠,大致掃了一下整個班級,這才說道,「現在的這個教室裡面,坐的全都是當下年紀最為拔尖的同學,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全班第一,更有全校第一,但是我希望,比起成績來,你們的素質能夠過關。」
「將來分到初三頂級班的學生,未來都是要上重點高中的,出去了,就全都是代表著市一中的形象的,希望你們可以各自珍重,不要擅自對你們不知道的事情發表一些不當的言論,免得會中傷同學,更讓自己臉上無光,讓父母、學校臉上無光。」
一段話說的沒有停頓,幾乎是一氣就說下來了。
萬幸有點詫異,在她的印象當中,譚睿是那種相當冷清,一心只想搞學問,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冷的學者型漂亮美男。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面呢?
不過想到當年譚睿下鄉的原因,萬幸便也覺得自己能理解一點。
那個時候,學術派被冤枉的老學者不在少數,譚睿的爺爺似乎就是其中一員,而且在被關押期間,還染上了病,身子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好不容易等到回了北京,這才算是開始慢慢將養了起來,可到底是比不得從前了。
人言可畏這事兒,可能就是譚睿自小經歷過的。
……只不過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是個這麼不吃虧的。
萬幸一樂,衝著把卷子發到了她身邊的譚睿呲牙一笑。
譚睿一頓,面容鬆懈下來了一瞬間,一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用正常的語調說道,「萬幸,好好發揮。」
萬幸愣了愣,又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如芒在背般的眼神,當下一個頭兩個大,把卷子一抬,頭埋到底下,開始裝烏龜。
不巧看到了這一幕的譚睿表情崩裂了一瞬,似乎在這一刻,終於理解了,為什麼賀知洲總喜歡逗著這小姑娘玩兒了。
還別說,真的是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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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卷下發,等教室裡面開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翻閱卷面的聲音之後,萬幸才終於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