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的頭髮留到了肩膀的位置,看起來約莫六七十歲,可頭髮卻已經全白,一根黑色的髮絲都找不到了。
他走的近了些,才打量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三個人,眯了眯眼睛,沉沉的說道,「進來吧。」
秦千汐這才帶著陳曉白和萬幸邁進了屋子。
一進屋裡,萬幸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壓抑。
相當沉重的壓抑。
這種壓抑並不是來自於情緒上的,而是這個屋子裡面那種濃郁到讓人一瞬間的嗅覺都有些失靈的藥味。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萬幸總覺得,近些日子以來,長久盤踞在她心頭的那股略顯有些沉悶的煩躁感,幾乎是在這個瞬間,就一下子消失殆盡了。
整個人恢復了神清氣爽,萬幸自己都能夠察覺到,她自己的眼神都比起來的那一路上要亮了兩個度。
來時困惑了她很久的問題,在這一刻也都成了——煩惱拋腦後,開心先管夠。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愁去唄!
老大夫走到了一張矮桌前面坐下,萬幸這才發現,這裡的裝飾,似乎都挺古樸的,一瞬間讓她都有一種自己此刻仿佛是身處在什麼大宅門裡頭。
現在這個時代,還能被稱為先生的,又能是讓秦千汐親自帶著陳曉白來的……
電光火石之間,萬幸便想到了之前沈榮思口中曾經說過的,為秦千汐已經看診了很長時間的老國手。
難不成就是眼前的這個?
但是秦千汐帶著陳曉白來做什麼?萬幸想到陳曉白身上的某種病症,眼睛都略微亮了亮。
不能生育對陳曉白來說,其實算的上是一大缺憾。
萬幸從來不是個喜歡小孩兒的,她一聽見孩子哭,甚至就總想給孩子扔出去,只有孩子在笑的時候,她才喜歡。
也是因此,對於陳曉白能不能生育這事兒,她其實並沒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陳曉白是不是只是單純的不能生育,還是會有別的婦科疾病。
八十年代因為婦科疾病致死的機率相當的高,萬幸一點都不敢小瞧,老早她就尋思著,等在北京城安穩下來之後,抽個空就要去拜訪一下她認識的那位老國手。
只不過二十一世紀的老國手,現在應該還只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年輕人,能不能看好先不說,萬幸想的是,總得先給看看。
畢竟那位國手,主攻的便是婦科。
不過眼前這位,既然也是國手的話……萬幸專注了點,眼巴巴的看著。
還不等陳曉白將手伸出去,放在腕托上,就見這位國手抬起了眼皮,淡淡的問了一句,說道,「不孕?」
陳曉白一驚,「這、這您都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