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什麼事?先不說張格文這麼大的歲數,他本身就是院士級別的待遇,屬於國家級重點保護的人物,上下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動他,這不是再太歲頭上動土嗎?這可是跺跺腳整個北京城都要震三下的存在啊。
「張爺爺,金叔叔這是要去哪?不陪著您了嗎?」萬幸眨眨眼,問道。
「他……有些事情要辦,迫在眉睫。」張格文聲音沙啞的說道。
迫在眉睫。
這四個重若千鈞的字,讓萬幸眉心抽了一下。
走到門口,張格文忽然說道,「寶丫頭,你,懂法文?」
萬幸一愣,旋即表情也古怪了起來——這年頭,會個英語都了不得了,怎麼懂法文的還遍地走了?
不過轉念一想,萬幸倒也釋然了。
畢竟老爺子常年行走在拯救文物的第一線,而當年火燒圓明園的主要元兇便是英法聯軍,懂得這兩方語言,於這麼一位老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反而如果什麼都不懂,坐在那樣的位置上,才會令人覺得反常。
萬幸聞言笑了笑,說道,「懂一些,從小聽著看著,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是個好孩子。」張格文目光有些深遠,似乎是透過了萬幸,看向了從前模糊又虛幻的某個影子。
過了會兒,他一手擦了擦眼角,說道,「我從前,有個兒子……他在語言上的天賦也很高。」
從前這倆字讓萬幸眉毛又是一抽,總覺得在這兩個字的背後,似乎會牽扯出什麼很多讓人聞之落淚的東西。
這時候,多問什麼都是錯,於是她就靜靜地聽著。
果然,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半是感嘆的說,「可惜啊,可惜了……才那麼大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
萬幸不由抬頭看向了張格文。
大約是真的提到了老人內心深處某些最為沉重又總是無法割捨的東西,張格文的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萬幸抿了抿唇,也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張爺爺,抬腳。」
七八十年代下死傷無數,不論是戰場上,還是饑荒中,再或是因為各種疾病……這都是眾所周知,又無可奈何的,人力無法觸及更改的。
於後人口中再多的,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真的經歷了,又也真的是會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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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宴席已經告一段落,本身婚宴在酒店辦理的時間也不長,這會兒看著都已經要散場了。
不少人在後方開始檢查這一次拍攝的素材和設備,萬幸剛一進去,就被幾個報社的人給拉到了台上,只是瞬間,便有幾個話筒和攝像機層層的對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