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忠軍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雙目赤紅。
屋裡的大門已經完全被關上,屋外的人對視一眼,也都樂此不疲的以為,這可能是新婚兩人耐不住時間,先鬧起來了,便也都會心一笑,沒去打擾。
「可你不該現在才跟我說啊。」萬忠軍捂住了眼睛。
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他怎麼能相信?
他自己養到了十四歲的女兒,因為一時的『善心』,給自己親爹灌了酒、下了藥,去上了人家一個懷著孩子的姑娘?
這可是他親生閨女啊!
想到這裡,萬忠軍忍不住就想到了,當年王秀英的屍體被拉回來的時候,雙眼圓瞪,不肯瞑目,齜牙咧嘴的表情。
難不成,他們王家生的閨女,就沒能一個是可以安生過日子的,就全都是來找他索命來的?!
「我也怕啊!」于洋洋哭得累了,雙眼已經沒了什麼神采。
這年頭沒什麼好化妝品,她的眼睛黑了一圈,兩條刷白的痕跡在臉上打著轉,遲遲的沒有掉下來而已。
「我要是早跟你說,就算是你拿了我的身子,可你要不承認,我還能滿村子的去吆喝,說你要了我嗎?」于洋洋說。
「說不定,說不定我那時候……」
「你那時候不會承認的!」于洋洋一口咬定,雙眼又充滿了眼淚,「你當時醒得早,乾的第一件事兒是什麼,你忘記了?你提起褲子就想跑——要不是路上被人發現堵回去了,你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駁回,萬忠軍的臉色瞬間又灰白了不少。
這一刻,他不由想到了,如果是他三弟,或者是四弟的話,會怎麼做?
他四弟是個男人,會直接負起責任,更別說是大隊長的四弟了——他根本就不碰酒。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萬忠軍悔恨不已,捂住了臉。
于洋洋也不敢說太多太刺心的話。
如果不是今天在喜宴上,她還看見那小妮子沖她頤指氣使的模樣,一腔怒火實在是忍受不了,她也不打算現在才攤牌。
可現在攤牌了,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當著這麼多的相親的面兒,萬忠軍也不可能說這婚不結就不結了。
更何況,這是喜上加喜的事兒,就算是他帽子綠透了,他都得裝作沒看見,笑著再和人出去喝這一碗喜酒。
「當家的,可是你也放心。我和趙白石,斷了就是斷了。你要是不願意相信,等咱倆結婚了,事兒完了,我就跟著你上醫院,去把這一胎給打了。」于洋洋坐在萬忠軍身邊,一雙又細又白嫩的手握住了萬忠軍粗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