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到了鄉野地方,秦千汐被關在院子裡數年的野性便徹底被放飛起來了。
她也已經朦朦朧朧的懂得,自己和真正的孩子不一樣,可看著萬幸上樹摸桃子,下河去逮魚抓蝦米,她也就總想跟著一起去,從家裡給秦千汐總共就帶來了七八條裙子,這才過去幾天?全都髒了,還都是洗不掉的那種!
身上光溜溜的萬幸心滿意足的在屋子裡頭洗澡,陳曉白氣的總在她腦門上戳——秦千汐在另外一個屋子裡,常媽和沈榮思幫忙清理呢。她那一頭的長髮,可全都栽到泥窩窩裡去啦。
「你還樂!」陳曉白硬是給氣笑了,「你瞅瞅你把你……把你媽媽給弄成什麼樣啦!」
秦千汐那模樣要是讓人看見,豈不是要驚掉大牙了!
萬幸渾不在意的一撥頭髮,完全不當一回事兒,說,「這有什麼呀,媽媽,我不瞞你說,在同學眼裡頭,我也是一朵高嶺之花呢,高不可攀的那種,笑都不笑一下的冰美人兒。」
許是人生在她上一世正巧停滯在了二十六歲,且從小經歷的事情太多,萬幸也實在是沒法子對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們動心。
——哪怕之前在校門口堵她的,都有幾個十□□的了。
不還是照樣被她給打趴下了麼,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要不是人數太多她身上還沒個繩索,萬幸特定都把人給扭送到警察局去了。
水溫漸涼,萬幸還沒有個要出來的意思,陳曉白翻了她一個白眼兒,說,「你自己擦一擦快出來吧,我去你秦媽媽那邊看看去。」
萬幸笑著點點頭,露著白生生的牙齒笑。
陳曉白已經把她的頭髮給包好了,自己擦身體那可就快多了。
萬幸又在浴桶裡頭躺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兩天有點涼嗖嗖的,後腰到後背那總灌風。
然而擦完身體,萬幸正打算把毛巾放到一邊的凳子上去穿衣服之後,眼皮一抽,看到了毛巾上的一抹紅。
她停頓了一下,左右找了找——這是自己房間,肯定不存在衛生巾之類的東西,於是萬幸皺著臉,夾著腿,慢悠悠的拿毛巾兜住,氣沉丹田,喊了一聲,「媽媽——!」
陳曉白本來就沒有走遠,聽見萬幸這一喊,還以為她是摔著了,當下給嚇一跳,馬上就又跑了回去!
然後她就看見萬幸捂著肚子,皺著眉毛說,「媽媽你給我一片衛生巾,我好像……嗯,來事兒了?」
這年頭來事兒了怎麼說來著?生理期?還是大姨媽?
陳曉白一愣,然而她畢竟已經任課當過老師,自己也是從孩子時代過來的。看著萬幸這麼個造型,也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趕忙便去拿了自己房間裡面的衛生巾。
萬幸接到衛生巾,又穿好了衣服之後,這才出了一口氣——那玩意兒剛來量不大,否則真的要給她難受死。
陳曉白端來了一杯紅糖水,說道,「肚子疼不疼,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萬幸搖搖頭,剛才可能是剛從水裡出來,又吹到風受了點涼氣,導致有點悶痛感,但也就那一陣,到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