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年輕人雖然身姿挺拔且筆直的站在升旗台下, 表情一臉肅穆的望向前方,然而也就是仔細瞧著,才能看出年輕人的眼神卻是直直的盯著鏡頭所在的方位看的。
賀千花一臉的驚訝,連忙去屋裡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上面羅列了不少照片,其中一個表情特別彆扭,正撅著嘴,一臉不配合的小男孩兒顯得尤為突兀。
萬幸一眼就認出了是誰,樂的眼睛都眯起來了,笑著說道,「千花姐姐,這是知洲哥哥嗎?」
「是啊,是他。」賀千花眼睛彎彎的,點著照片上的小人說,「可不就是他嗎?打小就不愛照相,就這張,還是你賀爺爺拿著鞭子在旁邊蹲著,他才別彆扭扭的去拍了一張的紀念照呢。」
拿鞭子在一邊蹲著……這形容,也是頗為形象的了。
書中的紙片人形象頓時變得立體且豐滿了起來,萬幸腦袋晃晃,笑著說,「和知洲哥哥太像了,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變呀。」
「這倒是。」賀千花笑了笑,把萬幸拍的那張珍重的放到了最後一個位置去,又是盯著看了許久,才說道,「你知洲哥哥是我們姐弟三個裡頭最像你賀爺爺的,你瞧著你賀爺爺現在什麼樣,估計你知洲哥哥到時候也差不了多少。」
於是萬幸盯著賀家老爺子看了看。
許是老爺子想擺出一個威嚴的架子來,見萬幸看他,不由就板著臉,腰也挺直了,軍人的風姿一瞬間便展露無疑。
萬幸忍不住一笑,皮了一句,「我看爺爺和知洲哥哥也差不多少呀,都是小孩兒似的。」
這次,就連賀之延都忍不住了,爽朗的笑聲圍繞了整張桌子,笑道,「對對對,寶丫說的沒錯——是跟個小孩兒似的,家裡倆小孩兒,你千花姐姐從小就像是個老媽子,管這管那的,整個賀家就你千花姐姐厲害!」
賀千花臉一紅,「大哥!」
賀之延又是一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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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賀家離開之後,正巧下午陳曉白要到柳先生那邊做針灸治療,時間需要挺久的,萬幸想了想,也沒回家,乾脆跟著老孫頭去了他的住所。
老孫頭的院子很大,看樣子也不像是分到的院子,應該是回到北京以後歸還給他的,整個院子顯得有些蕭條破敗,顯然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萬幸打著圈子看了一眼,在發現了後院一個碩大的狗洞之後,溜溜達達的進了屋,說道,「孫爺爺啊,你那後院可有好大一個狗洞啊——這屋裡的東西也被搬的差不多了吧?」
果然,家徒四壁。
出了一個柜子、一個桌子,還有一個靠邊的大床搬不走之外,這屋裡但凡是能鑽出那個狗洞的,基本也都沒得差不多了。
桌上有個大海碗,不知道老孫頭是從哪得來的,旁邊的凳子幾塊破木頭敲敲打打,全都是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