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對關係戶全無容情,他被迫打趴下十數個人,才真正融了進去。
六年,其實很快的。
偷襲,拼殺,謀略。賈璉在上一世只得了「通庶務」的評價,在這一世,經過父親對他的□□,他的庶務能力在軍隊得到了無限的放大。
到了二十歲的時候,賈璉已經在軍中混的風生水起,且不說軍中的將領,連平安州郡守都捨不得他走了。
最終,郡守依依不捨的掏出一封推薦信,狠拍他的肩膀,鏗鏘道:「你這回去京城,拿著這推薦信,考個武進士再回來!」
賈璉:我是回京!是回去,不是去……
盛情難卻,六年情誼難消解,他最終是接了。
榮國公朋友的後代也送他,倒是沒送他推薦信,而是和他說:「我朝盛世,武將有開疆擴土之責,就算重文輕武,我們武人的職責,卻還是在邊境!」
被一通大義砸的頭腦暈眩的賈璉戰戰兢兢:「我錯了我不回京了行不行……」
「賈代善叔叔所有功績被文官一封奏摺全數抹煞,寧願爵位降等也要賈家棄武從文。」朋友的後人悠悠一聲嘆息,「但赦小弟從小就是按武將路數學的,張氏又早亡,棄武從文得等到草字輩,那也太遲了。」
一個家族,連著兩代蜷縮不出,第三代就此沉淪的可能性,比厚積薄發的可能性要大太多。就賈璉所知,草字輩,有出息的只有一個賈蘭,一個賈芸而已。
「你就這樣和赦小弟說,」他說道,「不要辜負自己一生所學,空讓髀肉復生!」
……
賈璉死死記住了那幾句話,回榮國府後,全數兜給了賈赦。
賈赦沉默了半晌,沒有給予回應,轉而道:「你的敏姑姑病去了,林姑父無意續娶,把女兒送來老祖宗這,過幾天就到。」
一剎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元寶,滿箱滿櫃的珠寶器具……記憶回放,令他屏息。
這時,邢夫人派人來報:「梨香院並小廚房已經收拾好了,也派人去京城林宅給守宅僕從遞了消息,到時候會再撥一些僕從供林姑娘差遣。」
賈赦點頭:「林姑娘是姑表親戚,得好生看顧著,不能讓她受委屈了。」
那報消息的人道:「邢夫人的意思是,按待客人的禮儀規矩來待她。」
賈赦再點頭:「這樣很好。」
報消息的人退下了,賈赦就回頭和賈璉說:「她嫌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聽王氏的話,借著查抄偷盜的名義裁了不少僕從放了出去,現在府里能伺候的人只夠伺候我們這一小家子的。」
「……」賈璉發現,他聽父親說話,總會有無語的感覺。
「有的下人厲害的很,我先前尋不到的古玩,居然在他的私庫里找到了。」賈赦閒道笑談。
「那……」賈璉不覺得好笑,良心在掙扎,「如果林家只剩下林姑娘一個了呢?」
賈赦「哇哈」一聲,「那娶了林姑娘的人有福了,嫁妝大概能有一百零八抬吧?」